“你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嗎?”滕閣問。

每當被這樣問,滕閣的下一句就應該是病情診斷結果。

任徐行一直知道。

“這次滕醫生又為我診斷出了什麼病症?”

滕閣把手機拿到任徐行的眼前,遞給他看。

任徐行也看了手機介面上的“彼得潘症候群”患者的常見症狀,沒否認。

滕閣說話時,氣息灑在了任徐行的臉上,“你屬於間歇性彼得潘症候群。”

“滕醫生會不會覺得我身上的病症太多,不要我了?”

滕閣從任徐行身上起來,拿過桌面的練習冊看了起來。

任徐行聽從小姑的建議,正在考研。滕閣大學畢業後,選擇朝八晚五、上五休二的職場生涯。

——

杜賓犬聽到書房的動靜,從沙發旁的地板上抬起頭,鼻頭動了動,又趴了下去。

想到什麼,從地板上站起來,發現沙發上沒人了。

低頭嗅著藏匿於空氣中的氣味,用爪子扒開了書房噓掩的房門。

餘光瞥見房門被從外面開啟,一隻犬低頭走了進來,滕閣立刻拋掉了手裡的練習冊,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腦袋。

“任除夕。”

這個“任”,不是任徐行的“任”,是任初靜的“任”。

這是任初靜和安枝玉養的狗,是除夕夜那天到的家門。

一夜連雙歲,五更分二年。

除夕夜是個很特別的日子,於是就出現了任除夕這樣一條特別的孩子。

在任除夕家中,孩子通常隨母親的姓氏。

任徐行隨母親姓,原本姓“段”。任初靜——任徐行的小姑——的“任”,是外婆的姓氏。

任徐行的小姑前段時間出差,姑父請假回老家,辦葬禮去了。任除夕的父母都不在家,就暫時寄養到了任徐行這裡。

任徐行現在居住的房子,是父母的房子,是他媽和兩個爸的一同購買的。

聽著有些狗血。

滕閣一開始聽到時,看了看任徐行,又低頭看了看手機。

還以為自己誤入什麼狗血瑪麗蘇文了。

任徐行說,這套房子是父母結婚前一同購買的,只付了首付。

房貸還沒還完,任父就跟人跑了,只留下段平生一人。

段徐行當時也就在唸小學三年級。

段平生要管的東西有很多,帶孩子,還房貸,別說打工了,就算是買了她、也賺不了這麼多的錢。

即便如此,她也咬牙扛了下來。

此後,在遇良人。段平生是如此認為。

繼父的酒品不好,醉眼朦朧、酒氣糊腦時,身邊的人就要離遠點,他會像個神經病一樣打人。

但還算聽勸,段平生讓他少喝酒,他也就不怎麼喝酒了。

家中突逢變故,繼父進了監獄,原因是他打死了人。

喝了二兩酒就找不著北,而且還是個愣頭,倒是也不年“青”,畢竟兒子都上小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