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邀請你同行嗎?”

“不方便,我的腿……”她歉意擺手,回絕了這番相邀,手指指著自己的膝蓋,半說半掩的話頭讓別人去猜。

“既然多有不方便,聊一會天總不會還有什麼問題嗎?”

淦江清真的很想問男人一句,這麼的死皮膏藥,是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怨嗎?

但不能說,只好微笑,“我牙疼。”

“牙疼又不會傳染,無傷大雅。”

“我因為感冒,所以牙疼。”淦江清堵死了男人要回旋的所有問題。

男人沉吟半晌不語,淦江清很怕他會說“沒關系,我不介意”。真是如此的話也就只能如此。

半道出場的女人插了進來,目光在淦江清身上三百六無死角的正面臨摹一圈,她問,“是淦小姐嗎?”

“對。”淦江清回答。

餘光又瞟了一眼,擺放在牆邊的花,看著倒是挺好看的。

淦江清有些遺憾,她還沒有數清楚花瓣的數量。

來人穿著一身法式赫本風的黑色長裙,剛好三個人全都默契的選了黑色。

女人胸前的墨發乖順的垂著,微卷的發絲將她的臉襯託的就如牆邊無名花的花蕊。

淦江清分辨不出這是自然捲還是燙的。

“有一位先生在二樓等你過去一趟,說是有事情找你。”女人將水縈紆幫忙轉達的話,全部說完,沒笑,看著有些冷。

淦江清總覺得女人看著她的眼神跟看街上表演雜技的猴沒什麼兩樣,有種說的上又說不出的不舒服。

“淦小姐。”是一道低沉的男聲。

她停下腳步,回頭,是那個宴會上唯一有過攀談的男人,“是有什麼事情嗎,阮先生?”

只從進了這裡,水縈紆就從沒跟她說過話。

“沒……”男人天生的微笑唇又上挑了幾分,臉皮跟現流行的大火明星的容貌,有著相識之處,“就是你的腿不是殘疾了嗎?”

“我沒說我的腿殘疾啊,我只是想說我的腿麻了。”淦江清也笑。

穿著黑裙又是幫忙傳話的女人,等到再也無法在人群中挑出淦江清的身影,才徐徐開口,“你想說什麼?”

丈夫有外遇的事情屢見不鮮,在她眼裡,不先解決禍亂的源頭,而是去約束製造出的亂子,完全是倒反天罡的分不清主次。

“沒什麼。”男人說了這麼一句,也就在沒了聲。

骨節分明手指,攀附在盛有紅酒得高腳杯上,手腕扭動,杯中的紅酒也跟著這股力道晃動。

從來到淦江清身邊起,他手裡就端著紅酒杯,這麼長的時間也是難為他了。

淦江清拾階而上,扶著二樓樓梯的最後一個臺階,水縈紆站在樓梯口的旁邊,手握著欄杆,神情專注的發呆,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

錢青白的手指勻稱、修長,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煙蒂,薄霧從口中吐出,手腕浮動的青筋隱隱約約。

淦江清覺得那就是一個人形的煙囪。

二樓,樓梯口的一帶除了她們沒有別人,人群大多彙總在一樓大廳裡交談說笑。

她識趣的沒去打攪,撤開兩步。

二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沒有別的原因,她只是不想吸二手煙得肺癌而已。

男人似有所覺,稍微偏頭,轉向了她站著的方向。

煙霧繚繞,模糊了錢青白眼中,如水般寡淡的情緒。

“錢先生。”淦江清先一步問好。

“嗯。”水縈紆問她,“感覺怎麼樣?”

淦江清模板式的回答。“還可以。”

“大廳裡的紅酒喝過嗎?”他饒有興致的問問題。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