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上次叫你買的糖葫蘆呢?”柳贈先發制人。

柳輮被問的就是一懵,“你什麼時候讓我買糖葫蘆了?”

“就是你早上牙疼,下午逃課打架的那次,你當時買了兩串糖葫蘆,還是草莓的。”說的有理有據,條條清楚。

柳輮被提醒過,也想了起來,更是無語,“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你才想起來問我要糖葫蘆,你幹脆明年在問得了。”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問你要了。”柳贈甚是覺得可惜。

看著沒有胳膊的殘疾雪人,也只能幹看著。

柳輮沒理會她的懊悔,先是用身邊有的物件給雪人做裝飾。

將兩個掛鈎塞在雪人的兩側,從衣兜裡掏出一個眼鏡盒,將裡面的藍光眼睛取出來,眼睛採用了半框的形式。

將眼睛腿架在半彎的鐵鈎上面,眼鏡框架在鼻子——也就是胡蘿蔔——上面。

又從眼鏡盒裡取出一顆夏威夷果,胡蘿蔔的下面,雪人很是驚訝,因為它的嘴巴長成了o形。

院子裡種著一顆柳樹,冬天的柳樹沒了葉子的裝點,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樹。

除夕和立春在同一天。

枯木逢春,柳枝上抽條出了新的嫩芽,病樹前頭萬木春。

身處逆境,少年的意氣也將爭得萬木春生。

柳輮折下來兩三條柳枝,隨意的扭了幾下,頭圍兩段打了個結,戴在雪人光禿禿的腦袋上。

“還需要一條圍巾。”

柳輮扭頭問,“圍巾給誰啊?”

“這不是。”柳贈用下巴指了指地上新鮮出爐的雪人,“除了它還能給誰。”

“雪人戴圍巾?”

賀蘭山和柳輮一直玩到一快不是事出無因,他們的思想在某些……挺多地方都差不多,此刻問出了柳輮心中的疑惑。

“人戴圍巾是為了什麼?”柳贈嘗試從原理入手,由簡入難的講明白答案的思路。

淦睡接話,“保暖。”

“所以雪人在冷天氣也需要保暖。”

“不是。”柳輮打斷柳贈這種,腳踝崴到骨折式的歪理,“你說的就有毛病吧。”

柳贈不說話。

什麼叫她說的有毛病,學校的體檢報告上可是顯示一切正常。

柳贈笑彎了眼睛,直言不諱的威脅,“你理解不了就人身攻擊,小心我去告訴叔母。”

“我說是你不對……不是,我是說你說的我不對……也不是……我是說。”柳輮張口結舌的半天閉嘴了,他需要捋了捋麻成一團的思緒,“我是說你說這句話說的不對,誰家雪人在春海料峭的天氣害怕冷?”

“它不就是。”柳贈問,“不行嗎?”

“柳贈安,”他深吸一口氣,“你人道主義關懷都不分種類的嗎?”

柳贈震驚不已,“你竟然搞種類歧視!”

“我搞歧視?!”柳輮也震驚了,活像似八百年過去了,才剛到認識到自己的不同。

“研究語言是否會對植物産生效果,實驗結果表明,在同等光照和營養的條件下,人的誇獎要遠遠高於批評。”柳贈總結,“所以說,人道關懷是很有用的。”

柳輮樂了,氣極反笑,“先不談別的,大部分植物能繁育後代,它能嗎?”

“細胞是構成植物體的基本單位,它有什麼?”他手指著蹲在地面上的雪人,主要是忘記給做雙腿了,“它就有個光頭。”

柳贈也去注視雪人圓滑、雪白的頭頂,尋找特別之處,的確是找到了。

“它被你給氣哭了。”

柳輮循聲下意識的也把目光放到雪人臉上,五官僅有其四。

石子的周圍有了很淺的消融,白雪融進了冰裡,雪裡的雜質凍結成冰上的條條紋路,像是雪人在短暫的時間裡走過了很長的歲月,年齡大於四個少年人加起來的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