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禮物

正月初一是春節,但要從廣義上來講,春節是從臘月初八開始,至正月十五,甚至是到二月初二為止。

持續了將近兩個月的漫長的慶祝時段,被稱為“過年”。

春節正巧是新歲開端,又趕上四季更新,所以極為被人重視。

周月渡回家的時候都到了第二天的淩晨,眉眼上的倦意到了現在也沒消除幹淨。

“我和你叔叔出門的時候你倆還在家,等我回來發現你都睡了。”她沒說的是,回家後聽到柳輮臥室裡傳出來的打遊戲聲,“昨天沒出門嗎?”

“出去了。”

“在外面玩的什麼,開心嗎?”

柳贈回憶了出門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捋成一條線講述,“我先是在同學家寫卷子,然後去。”

樓梯間傳來拖鞋的踩踏聲,柳輮頂著頭上揚起的發絲,下樓就撞見沙發上兩位衣著整齊,儀容屬於可以穿鞋就出門的狀態。

他身穿一套熊貓睡衣,胸前布料的純白背景上躺著一隻倒栽蔥的熊貓,右肩自斜下方,鍍著一節翠綠的竹條,竹葉搖擺不定。

似乎熊貓摔倒,葉條、竹葉晃動都因為吹來了一陣風,那陣風來自柳輮抬起的手。

“你們起來的真早,早上好啊。”說到最後,睏倦的打起了哈切,話音含糊到了一塊。

柳贈沒抬手,張嘴打招呼,“早上好。”

“先洗臉去。”這是周月渡的回應。

柳輮走了,周月渡把重點都放在了“寫作業”上面,早就將“然後”後面的話自動省略。

“安安一定要記得勞逸結合,一直坐著對身體不好。我們是哺乳動物,自然也是需要動的,運動是可以讓腦子變得更加聰明,面對學習才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

周月渡怕柳贈不放在心上,問了一遍,“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了。”柳贈很想解釋,她是真的有動了的,寫試卷這件事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從提筆寫捲到自行放棄,也不超過半個小時。

“媽,你們在說什麼動什麼腦子的,動什麼腦子??”

柳輮從衛生間裡出來,說是洗臉,他也真的是很聽話的只洗了臉、外加刷牙,發型淩亂如初見。

“輮子,遊戲好玩嗎?”

“不是動腦子嗎,怎麼扯到遊戲上了?”他身上的睡衣鬆垮垮的,大咧咧的歪躺在了沙發上。

他把整句話串聯到一起,瞬間豁然開朗,從柔軟的沙發靠背上掙紮而起,“媽你不會是在說動腦子玩遊戲吧?這個我擅長,通宵達旦一夜,我現在的戰績可高了。”

周月渡沒生氣,點點頭應和著,“記得勞逸結合,要是想玩遊戲就白天玩,熬夜損身體、傷腦子。”

周月渡這段時間酷愛閱讀關於大腦方面的書籍,柳輮也沒覺出這句話是在損他。

嚴重的睡眠不足,眼皮都是懶懶的,倦怠感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

“我回去睡覺了。”柳輮從沙發上站起來,手指鑽進發絲裡、隨意的拉了兩把頭發。

這類書籍讀到最後,周月渡悟出一個道理來,最好的還是基因,最怕的就是基因突變。

周月渡趕人,“去吧。”

俗話說“一日早上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春節早上走親戚,正好是兩樣都佔全了。

不過柳贈沒有親戚可走,叔母的家人也從不會來這裡。這種有家人好比孤兒的情況和淦睡的家庭有著高度的可比性。

等到日上三竿、日光正濃,柳贈跑去敲柳輮的房門,門上的敲擊響了片刻,屋內還沒動靜。

柳贈沒在敲門,轉身離開,走了幾步,身後的房門被從裡開啟。

柳輮還是頂著睡醒時專用的發型,狀態倒是要比之前好的不止一星半點,不用仔細打量都能讀出精神氣的蓬勃。

“敲門幹嘛?地震了?”柳輮說話聲帶著鼻音,動了動沒有力氣的手指。

“哥,我們出去堆雪人吧。”

柳輮和柳贈的房間都是向陽,可以透過玻璃看見院子的情境。

從敞開的房門往裡探,房間的光線好比日落西山後幕色垂臨的光景——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