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要背誦課文的篇目,彷彿是遇到了困難,不自覺蹙起眉頭。

求助式又問身邊的淦睡,“《勸學》的第一句是什麼來著?”

“《勸學》荀子。”

“……”

這麼說倒也沒錯,柳贈默了默又問,“然後呢?”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

有了提示,柳贈沖著嬋睡揚起一個微笑,緊接著就開始在混雜著謾罵、和拳頭敲擊在身體的沉默聲響下,開始心無旁騖的背誦《勸學》。

“《勸學》荀子。君子曰:學不可以已。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

柳贈全然不顧巷子裡的幾人是否在聽,藏匿在牆後,躲在他們的視線死角,只一味的溫習著學過的文言文,“木直中繩,輮以為輪,其曲中規。”

背到興起時,剛要開口背誦下一句“雖有槁暴”,就被一道高亢的男音給打斷,“有毛病是吧,誰在這兒開學堂呢,給我滾出來!”

柳贈的話音先是一頓,後無比自然的接著往下背誦,“雖有槁暴,不複挺者,輮使之然也……”

巷子裡還是混雜打鬥的謾罵。

“……則知明而行無過矣。”直到完全背誦完《勸學》的第二段,這才止住了話頭。

不是柳贈不背,主要還是裡面沒了動靜,單就她一個人在這兒唱戲,還是太尷尬了。

猶豫了一小會兒,從牆角往外探出半個腦袋,瞬間的功夫,六雙目光齊刷刷的盯了過來,帶著窒息般的凝視。

凝固的空氣急需人的說話聲來攪動,讓空氣恢複到之前的順暢流通。

不負所望,柳輮滿目愕然的望著來人,不可置信的問出聲,“你不是說你在學校上體育課嗎?”

柳贈沒搭理他的問話,說起的話,帶著引人向善的師者意味,“哥,書裡都說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顯然是背文言文給背魔怔了。

不負眾——參與打架——人的期望,柳輮很是無語的看著自家妹妹,“這裡面但凡有一個人是君子,這場架都不會打起來。”

原先開口嘲諷柳贈“開學堂”的男生,留著一頭短碎發,他惡狠狠的盯著柳贈。

那個眼神讓柳贈想起,好多天沒見過的劉語青的眼神,“你想死早說。”

柳贈不贊同的搖搖頭。

“我沒有沒事找事,我剛打電話報警說這裡有人在聚眾打架,警察一會兒就過來了。”

短發男顯然是四個人當中的領頭羊,其中一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譜男生,對於柳贈說報警的這番話,産生了些許的顧慮,“靳哥,趁著警察沒來之前,要不我們還是快走吧。”

短發男也有些搖擺不定,但還是不妨礙存有質疑,喉起人來中氣十足的,“你糊弄誰呢?老子怎麼沒聽見警車開過來的聲音”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柳贈沉默的時間裡,遠處傳來了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寸頭男又在攛掇著短發男,“靳哥我們快走吧。”

被稱為“靳哥”的短發男,臉上的神情是不可置信,伸出食指往柳輮的方向指了過去,“他不是你哥嗎?”

柳贈昨天為沈滿川建議、應該去死巷裡打架,當時沈滿川看著滿是愕然的模樣,短發男的表情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見過,大義滅親到趕盡滅絕的。

柳贈的回答很是隨意,“對啊,他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