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與商感慨完自身,又開了口,“老班讓你把《項脊軒志》背了,明天要檢查。”

昨天的《勸學》都差點給柳贈背魔怔了,結果今天又要再來一篇!

幾天的學習生活已然讓她佛繫了許多,人生信條是:生活看開點、沒什麼大不了的;生命看淡點、有什麼了不起的。

柳贈就連怨天尤人的時間都沒有,開始利用一切碎片化的空檔背課文。

直到放了學,也只背會一個自然段,但好在腦海裡已然對全篇內容有了個大概的輪廓。

柳贈這兩天,都是吃過飯就悶在房間背書,而柳輮則是在玩手機。

因為有了襯託,這就顯得柳輮對學習顯怠慢了不少,在父母眼裡就成了一個日益墮落的高二生。

因著剛去派出所寫過檢討,要論起來也是他沒理,便也開始有樣學樣的、拿著一本課本裝模作樣。

為了躲開父母的視線,就敲響了柳贈的人房門。

當柳贈說放假去鬼屋時,他沉吟半晌後表示同意,但對鬼屋的恐懼還是沒有消退半分。

從小,周月渡對柳輮、柳贈兄妹的教育就是誰犯錯誰受罰,不分年齡大小,只看事情輕重緩急,如何耍橫撒嬌都沒用。

柳贈挨罵的次數累計到現在也是屈指可數,並不是因為她乖巧聽話,亦或是覺得她是家中最小,還是個女孩而偏疼。

主要還是因為她慫。

犯了錯,還沒等柳而安疾言厲色的斥責完、就已經哭的要抽過去。因為犯錯,也曾被柳而安給揍過。

柳輮的眼裡是柳贈在書桌前來回踱步、嘴中不停的唸叨課文,他長嘆命運悲苦,“我為什麼是高二,而不是大二啊!”

“我還沒感慨命運不公呢,你倒是先開始了。”柳贈百忙之中抽空撇了眼柳輮,笑著打趣,全當是為了轉換背課文時、帶來的煩躁心情。

“期中考試完要開家長會。”柳輮自從進過警察局後,嘆氣就成了家庭便飯。

主要因素還是柳贈根本就不知道在她穿過來之前,柳輮是何模樣。

柳贈的記憶影像在穿來後,就變得離奇古怪——對於高中的知識點,用著是二十七歲的記憶;對柳而安的死亡,卻成了十七歲的記憶。

她總覺得這是因為這具身體在排斥著她的到來,妄圖將她同化。

早自習時任初靜並沒有如約、去抽查柳贈的背誦,這讓她有些失望的。

要是課文還沒背會,也沒什麼,關鍵是她是真的背會了。

但要是推遲一兩天在檢查的話,可就說不定了。

原因無他,語文關照物件之一的陳與商,又一次把班主任給氣到了。

週六日不用跑操的關系,任初靜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浪費,“陳與商你來給我講講,閱讀理解的最後一題在問你什麼?”

“文章最後一段有什麼深刻含義?閱讀本文後你獲得了怎樣的啟示?”陳與商很輕的鬆了口氣,好在這一次,不用他在去唸自己寫在紙上的答案。

“得出‘養兒子不如養魚’的啟示也就算了,那你又是打哪論述出的主人公的母親是主謀的?”任初靜不解的偏頭盯著陳與商。

陳與商不敢吭聲,站在講臺上,目不斜視盯著任初靜手裡的一張紙。

“語文是要求邏輯的,但並不需要陰謀論的邏輯,”任初靜苦口婆心的勸,“人要往好的方面想,比如積極、正義、善良等等,你不要總把人想的那麼壞……”

任初靜鬼使神差的、想起陳與商之前寫的一篇閱讀,是中考時的閱讀理解,到了現在她還忘不了陳與商寫上去的答案。

問:【但她還是希望兒子有更好的成長空間,就問:養花喜歡嗎,兒子? (畫線部分如果改為“兒子,喜歡養花嗎?”好不好?為什麼?)】

答:【不好。最後的“兒子”與前面的“希望兒子有更好的成長空間”首尾呼應,表達了母親對兒子的關愛,修改後就失去了母親為兒子在成長過程中的擔憂,說明出題人有意拆散母子之間的感情。】

本來就是一通胡謅,結果陳與商到了末段,還把出題人給陰謀論了,純屬是沒事找事。

想起這件事,任初靜的額頭就隱隱作痛,“你先下去吧。”就連檢查柳贈課文的心情也沒了。

回顧一天的經歷時,可以複述出個大概情況。但要是用兩周後,在來回顧其一天中一個時間段的經歷,就會顯吃力,其大機率根本就憶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