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喝奶茶

“同學們下課時間到了,老師你們辛苦了。”下課鈴聲響起的瞬間教室內的讀書聲換了音調,打鬧成了課間的常態,柳贈從書包取出水杯,並站起了身。

“你去打水嗎?”付遺感覺到前座的動作,從書海中抬起頭。

柳贈點點頭。

付遺順手拿過桌角的水杯,“你等一下,我們一起去。”

柳贈站在過道,跟著付遺一起離開教室。

站在走廊的飲水機前接水,付遺排在柳贈的身後,將水杯中剩餘的水一飲而盡。

“你和淦睡認識啊?”付遺見到上課前兩人一同進的教室,不由的好奇。

“我和他是小學同學,”她說,“今天在校門口碰上。”

“你為什麼要轉學來錦陽四中?”付遺順嘴問到,念書唸到一半,轉學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同學之間的關系、任課老師講課的方式都需要重新去熟悉。

柳贈把水卡放在飲水機上,話說的模稜兩可,“我家人在這裡工作,所以就轉到這邊來了。”

“這樣啊。”柳贈水杯的水裝的差不了多,輪到付遺打水。

她把注意力放在飲水機上,水杯在不斷的注入進水流,頭也沒抬的說,“有一次我撞見淦睡將一個外校學生的腦袋掄到了樹上,當時那個人的額頭就滲出了血。我在他身邊做同桌的時候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他因為我是知情人把我再給揍一頓。”

柳贈沉默著沒吭聲,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淦睡把人腦袋掄書上,這件事的多出名。別說全班了,全校裡都有一半的人知道這件事了。

她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念舊的人,幾年不聯系的人也就變陌生,只是還包著一層熟人的外殼而已。

自從班主任被人叫走後,就再也沒回過班裡。

此刻正從不遠處走來,飲水機前就只有兩個人,在任初靜經過時,她們異口同聲的問好,“老師好。”

柳贈秉持著知己知彼、上課不愁的準則,向付遺打聽郝靜初上課的方式,“老班上課嚴不嚴啊?”

“嚴。”付遺言簡意賅。

“她還有一個外號叫‘攝像頭’,因為她的眼神真的特別尖。”她邊喝水邊解釋,“上課的時候班裡沒人敢開小差,而且一節課會叫很多人來回答問題。”

柳贈很頭疼,高中必備古詩文她都忘的差不多了,“這麼恐怖?”

付遺喝掉了水杯中將近一半的水,看杯子的大小,差不多在500左右。

她對著柳贈鄭重其事的點頭,“早上第一節就是語文課,你馬上會體會到了。”

柳贈並不想體會,可事情並不遂了她的願。

回班前,付遺又往水杯接了一些水,這才進了班級。

上課的預備鈴聲在同學之間的閑聊中準時的響起。

前後腳的時間,任初靜隨後走進教室,人未走上講臺,話就以傳入每個學生的耳朵,“今天照常抽查背誦,依舊以開火車的方式。”她的目光投到柳贈的身上,“有轉來的同學,我給講一遍遊戲規則。

“我出問題,你說答案。背不出來的,預設是火車節斷開,火車頭你來提供;要是我說‘切’,就意味著到了火車尾,火車頭我來提供。”

教室沒人說話,餘留下紙頁翻動時發出的沙沙聲和身邊人嗓音壓低的背誦,聲音混雜在班主任的話音裡,將課上的氣氛渲染到極具緊迫感。

柳贈低聲念誦著眼前的古詩,“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陳與商。”任初靜站在講座旁邊,傾身在講臺上,瞟了一眼貼在講臺正中央的座位表,“《春江花月夜》中‘江天一色無纖塵’的上一句是什麼?”

被喊到姓名,柳贈前座的同座站起了身,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個茂密的後腦勺,發型和淦睡的差不多。

男生小聲嘟囔著什麼,沒有立即給出答案。

似乎是在從開頭往下捋,正背到“何處春江無月明”的時候,廣播器在僅有一牆之隔響起了嘹亮、高昂的鈴聲。

從樓道裡傳播進每個教室,尤其七班聽得格外清晰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