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能拉攏到同盟,這些官老爺又想別的招術,那就是賄賂邊城的官吏,讓他們不用幹活,飲食起居再弄好點。

想著頂多在流民營熬上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再想辦法離開。

結果賄賂的東西官吏倒是收了,但翌日就看到程榆帶著那些東西過來,每一綻子、金塊、玉佩……程榆都能跟原主人對上。

一一念完之後才高聲道:“淩姑娘說了,這些東西是長安官員捐贈給流民營的,全部用於流民安置!現在,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感謝這些官員!

當然,你們若還有這份心,再多捐些東西更好。”

哼,你們怕是不知道淩姑娘的行事風格!賄賂這種事,當然是,禮一定要收,至於事辦不辦得成嘛,不做保證。

那些賄賂的官員在不明所以的百姓掌聲中,紅得臉都滴血了,只覺羞愧難當,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

有人暗罵‘瘋子!’邊城從上到下,到處都能見到瘋子!

程榆似笑非笑地對這些官老爺道:“各位就別白費心機,還是早點寫好策論,將流民安置妥當才是正理。”

“爾等的手段,在長安有用,拉黨結派、賄賂公行,在我們邊城是沒有用的!

邊城只認實力,家世、門生、黨派在這裡是行不通的!這裡有筆墨,淩姑娘開恩,每日讓你們多休息一個時辰,好好寫策論吧!”

錦歲堅持讓他們寫策論的原因是,她覺得這些文官當中有人是有才能的,只是在長安那種風氣之下,人人只想當牆頭草,結派抱團。

真正有本事的人反而無法出頭,所以這也是她給他們的一次機會,要真有才能肯實幹,她不吝提拔。

官老爺們這邊稍微安生了一些,那些夫人小姐又在學院找事,她們倒鬧不出大事,就是成天哭,太影響集體中別的學生了。

陳芸娘這樣的好脾氣,同樣出身士族,又有被賣為奴,差點殉葬的經歷,最終嫁給程榆當了官夫人,還管理女子學院。

她覺得她能理解這些官夫人、小姐的心情,所以開始時還規勸著她們,對她們也很照顧,重活累活不讓她們幹,只幹些紡織、刺繡的活。

饒是如此,這些官夫人、小姐還是天天哭,又是哭粗茶淡飯,又是哭衣衫是粗麻粗棉磨了面板。

又是成日坐著紡織腰痛腿痛手磨出泡,又是哭自己在長安錦衣玉食,來到邊城竟然幹奴隸的活。

陳芸娘聽不下去了:“哪裡是奴隸的活?難道你以為我們女子學院的姑娘都是奴隸嗎?”

“難道不是嗎?她們是奴隸,而你就是自甘下賤,堂堂官夫人,竟然跟一群庶民草芥一起生活。”

女學生們氣得不行,之前還同情你們呢,現在才知道你們這些人高高在上久了,根本不值得同情!

女學生們又氣自己,憑什麼同樣的活,我們幹就是應該的,你們這些官小姐幹,就覺得很可憐?

都是人,都是娘生爹養的,你們憑什麼比我們精貴?

陳芸娘低聲道:“你們竟然這樣想,那真是枉費了淩姑娘的一番苦心。既如此,以後你們就跟學生們幹同樣的話,不會再有優待了。”

“既然你們這麼愛哭,那就哭吧!哭瞎了眼也是活該!”

“忘了告訴你們,你們不是學生,而是要賺基礎工分的流民,所以活幹不完沒飯吃!”

這事陳芸娘都沒告訴錦歲,淩姑娘那麼忙,何必拿這點小事煩她。

她既然把這些人交到自己手裡,那自己一定要想辦法教好她們。

很快,讓夫人、小姐更絕望的事發生了,那就是學院竟然每天還要跑早操。之前她們是不參加的,現在陳芸娘特令她們也加入。

天才亮就集合繞著操場跑三圈,然後就打華佗五禽戲。接著吃早飯,分配幹活。

陳芸娘有意將她們隔開幹活,便分成幾隊輪流,其中一隊輪到去牧區給牛羊喂藥,跟著軍醫和醫護隊同去。

陳芸娘有意讓她們長長‘見識’,特地帶她們去看了那個掛滿屍骨的樹林,毫不意外,一些夫人嚇暈了過去。

“現在你們明白了吧?在邊城,不管你是什麼身份,若不自強,外敵來時只有等死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