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妍（3）

姜姝妍3）

“你說過要守護我生生世世的，卻然是忘了嗎？”

城樓下，昔日繁華巳然蒼無，曾經的錦繡玲瓏已變成了屍山血海，空氣裡彌漫著濃濃的血腥，令人窒息，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以辰，你向來在乎蒼生。”她吸了一口氣，言語言有些堅難。

“你可曾在乎過我，哪怕一點點。”

姝妍躺在崔以辰懷中，貼著他那冰冷的鎧甲，有些寒涼，亦如那年冬天跪在昭和殿外的雪地中一天一夜。

猶記那時，她不明白一向疼愛她的父帝寧願讓她跪在雪地裡，擁雪眠眠，也不願她嫁與崔以辰。

可現在，她明白了，明白了父帝的話。

“他愛蒼生，妍兒，人一旦愛上了蒼生，心裡就再也裝不下一個愛他的人了。”

她苦笑著，將手伸向天空。

櫻花七日，孤丹城最不缺的便是櫻花，正值驚蟄，連城粉妝，隨著風拂曉，它們禮送出城牆，為這寒意添上了一份春色。

“起風了。”她笑著去接紛飛的花瓣。

“以辰，什麼時候，你帶我去看澄園的櫻花啊。”她沖他揚起頭。

飄零的花瓣落在她的嘴條邊，與血色混濁著。

“現在，現在便帶你去看。”他面無表情，只是眼角的一滴淚珠出買了他。

“你騙我。”她笑著道

“晚晚逝櫻，一別與誰歸。”

她怔了怔，又緩緩開口：“如果可以，我也想去愛這天下。”

她頓了一下“可我辦不到。”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眨了眨眼睛，少傾，少許淚珠順著面頰落下，為他本就蒼白的臉色，覆上一分悽涼。

“我愛你崔以辰，正是因為愛你，我便再也不愛著天下，就算是一點點。”她哭喊著。

“呵，多麼希望聽你親口說，說你喜歡我，咳。”她又嘔出了些許鮮血。

艱難的扶起身子，印上了那人的半點朱唇，見他淡淡的定著，她又笑了笑。

“若，若到了黃泉之下，我會等著你，那怕停留忘川之中任惡靈撕咬，咳咳，我也要等你來，親口，親口對我說，我喜歡你。”

待她一字一句吐完話語，便栽倒在他懷中，逐漸手腳冰冷，萬千花瓣落下，為她蓋一層花衣。

他沒有言語，只是拔掉她胸口的箭翎，為她輕輕拂去嘴邊那片已被染的緋紅的花朵，又輕輕撚起，將它緩緩別入她的鬢間。

笑了笑，他抱著她站了起來，一步一搖地抱著她走著。

“阿妍，我們回家，我帶你去看澄園的櫻花。”

“若是從來一世，亦妍，那年菩提往生，我願從未與他相見。”她背過身去，閉上了雙眼。

剎那間，她落了淚，淚珠擦過我的指間，讓我自覺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