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長老的女兒

27 長老的女兒

熱鬧的選舉落下了帷幕，被禦三家和某些政壇高層大力保舉的七海花坐上了眾議員的位置。很不可置信，但這就是事實，誰的背後有人誰就可以青雲直上，更何況民眾都相當厭惡老人政治，有一位年輕、能夠代表自己的人出現，當然會主動投票，更何況這裡是東京。

“生活在東京的人本身就是從各地來到這裡，他們更加包容，更能夠接受新鮮事物，因此也越厭惡老人政治，這是地利……”北信介坐在七海花的對面，幫她分析眼前的戰果。

其實一直到最後投票前，五條家的人找過她，當然是避開五條前輩的那種，要是被五條前輩知道她和五條長老們就沒辦法交心了。

“五條少爺太天真，即使他清除了大部分的咒術高層，控制禦三家。但你即將踏入政界，應該具有一點敏感度，”五條長老看七海花點了點頭才繼續往下說，“咒術高層的存在阻礙了年輕咒術師的發展，但也是咒術高層的存在讓咒術界得以和政壇高層權勢人物搭上話。咒術界的行動都不遵守法律，可以隨意對咒術師處以死刑，這是咒術界的法外特權，同樣也是把柄。一個日本政府可以隨時掀桌子的把柄。”

“五條少爺鏟除了咒術高層，卻沒有重新組織一個類似的存在，咒術界和表世界交流斷絕，只依靠表世界的大人物來找我們，但這不可能持久。沒有人願意一直低聲下氣地求別人，這不是合作者之間應該具有的行為。而五條少爺作為咒術界的外交人物很不合格。”七海花聽到最後一句笑了一下，五條長老無奈地搖了搖頭，“五條少爺從小作為神子長大，他只能看到站在他身邊的人，他看不見那些被踩在腳底下的普通咒術師。他更不能理解表世界裡那些大人物的心理。”

五條長老猶豫了一下，糾正了自己的說法：“他或許知道，但他不屑。五條少爺太驕傲了，就算他知道為了什麼，他也不願意選一條更委婉的路去實現這個目標。他的性格缺陷讓他忽略了低頭的選項，但政治是妥協的藝術。一直仰著頭，只會被現實教訓個徹底。”

“現在五條少爺還可以靠他的實力抗下一切，可等他老了呢？我們的後代要怎麼辦呢？”五條長老嘆氣，即使他站在五條悟那邊是個變革派，但以他老人家的眼光來看，五條悟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至於站在他身邊的咒術操使更不是這樣的人，就算他很會騙人，可他看向普通人的眼神明晃晃透著惡意，民眾即使再愚昧也不會是傻瓜。

他有時候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會懷疑自己的決定，把咒術界的未來交給這兩位真的會好嗎？他們太年輕，不會和人虛與委蛇，即使實力再強又有什麼樣呢，歷史上被陰謀詭計殺掉的強者不計其數。更何況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軟肋都太過明顯。

還好在多年以後，他們兩個終於醒悟推了一個懂政治的人出來。雖然是菜鳥，但只要願意學就不存在學不會。

“長老你還真不怕我把這話告訴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啊。”七海花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她懂五條長老的意思，提前打感情牌嘛。

“你不會。”五條長老搖頭，“你的目的和五條少爺相似又不相同。”

“何出此言？”七海花笑著問。

“因為你的性別，七海小姐。”五條長老同樣笑著說，“我有個孫女和七海小姐差不多年紀。來之前我問她，是喜歡五條少爺還是更喜歡你。她說她更喜歡你。理由是你是女性可以理解她。”

“七海小姐，我看過你的主張，”五條長老吹了吹杯子裡的熱茶喝了一口，“看完您的主張要還是認為您和五條少爺是一條心，那才奇怪吧。畢竟對你來說，五條少爺也是特權者啊。”

七海花的笑容不變，人老成精果然一點錯都沒有，更何況這個老東西還能在五條悟反叛的時候迅速站在五條悟這邊，眼光和膽量都是一絕。

“長老和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麼呢？我現在只是個剛出政壇的小白，一切都要依靠你們，我總不至於羽翼未豐的時候就和你們割席。”七海花一點都不慌，如果對面的人真的對她不滿，她不會一直走到現在還能和他面對面喝茶。

“七海小姐，老夫有很多兒子，但孫輩只有一個孫女。”五條長老笑著看向七海花，“我希望她能過得更好，而不是更差。五條少爺的照拂除了親近的人是不會有別人享受到的，但你不一樣。”

是的，她不一樣，她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救誰幫助誰，她的目的只有一個救無價值的自己，在日本這個社會七海花是少數嗎？不，她恰恰是眾多女性的縮影。上學，工作，結婚，懷孕，家庭主婦，一步步被規訓，一步步走向社會需要的模板女性。她要改變這樣的成長路徑，受益最大的自然是和她相同境地的女性。

為了別人不一定會拼盡全力，但為了自己就一定會。

“還不知道長老的女兒多大了。”七海花笑著問。

“才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高三生呢，她跟老夫說還沒決定好要念哪所大學，有時候成績太好也是個困擾呢。”五條長老摸了摸鬍子說。

“不知道長老的孫女對法學專業是什麼想法？”七海花笑著問。

“挺喜歡的，但她父母覺得女孩子不要學那麼累的專業，所以家裡還鬧呢。”五條長老笑著說回答。

“我覺得法學專業挺好的，尤其是東大。”七海花和五條長老相視一笑。

五條長老笑得皮都展開了：“老頭子也說東大法學好，可惜他們不懂啊。等老頭子我回家好好跟他們說說，他們就懂這裡面的好處了。”

“能這麼順利，當然是好的。”七海花和五條長老同時站起來，七海花婉拒五條長老送她的舉動，走之前說，“那我等您的女兒大學畢業。”

“呵呵，好的，我讓她一定努力。”努力走到你的面前，改變她的命運。

七海花收回走神的視線，對早已經停下的北信介笑笑，表示剛才的話她有聽進去。一切都是交易，她跟五條前輩的，五條長老跟他的，每個人都各懷心思，但他們好歹是同路的夥伴不是嗎？

既然上了同條船，那麼在到達目的地之前誰都別想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