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把手術刀鋒利異常,輕而易舉能夠戳破東西,她用刀時十分當心。

她至今沒見過手術刀無法刺破的東西。

在越珉給她拷上手銬的那一刻,她就在想傘尾變成手術刀後割斷道具手銬的機率。

如果這把傘是越珉從遊戲中得到的道具,品級一定在超過九成的道具之上,越珉能拿手銬道具困住她以此嘗試拿回傘,那超過九成九的可能性她的計劃能成功。

剩下零點一成沒成功的機率,是她的動作沒越珉快,既丟了手術刀,又重新被抓了回去。

依丁渠的性格,她不是很想去賭這零點一成沒成功的機率,可她想要一個獨處的、說悄悄話的空間。

越珉的存在感太強了。

變成烏鴉也一樣。

“你來聽我講外面的故事嗎?”

一個畫著和唐雙藝一樣的臉、等比例縮小的平面紙人蹦蹦跳跳地走過來。

它邊走,牆上的夜明珠一個接一個散發出微弱的光,照亮不算大的空間。

她這才發現,所謂的“地牢”是地下藏書室,和地面上的藏書閣沒什麼兩樣,書堆得太多,導致一進來就感覺壓抑到透不過氣。

前幾天丁渠在翻“雜聞彙談”圖畫冊時,她只是隨便翻翻,給自己找點東西看,卻看到了莫名眼熟的圖畫內容。

“雜聞彙談”裡短短幾頁紙畫出了她第一次進遊戲的場景。

前面的內容完美還原,彷彿是有上帝視角的攝像頭忠實記錄了她進遊戲的過程。

翻到末尾,全是圖片的頁面改編了一句沒有存在過的話,她清楚地記得在看到有人墜樓後,她的同桌唐雙藝爆發出一聲驚叫,而圖畫中的唐雙藝則是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你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嗎?”

丁渠本來想當沒看過這句話的,換了一本翻,沒翻幾頁最終都變成了這幾幅圖。

最後那句沒說過的話成了新的書頁刮過指縫的細小傷口,她不想在意的,無法忽視的微弱疼痛卻叫她不得不在意。

當她決定要擺脫越珉一小會兒時,那本移花接木的“雜聞彙談”後面的內容變成了逃跑路線圖,粗陋的箭頭指引她前往的方向。

她試圖和越珉講話,吸引他的注意,越珉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彷彿……

彷彿他看不見丁渠看見的圖畫內容。

不管如何,她選在今天跑了,並且跑成功了。

唐雙藝給了她逃跑圖,沒給她確切的時間。

丁渠等了很久,久到她要靠芥末、檸檬這類刺激性的食物才能壓下心頭的煩躁焦慮。

她終於追逐到帶餌的魚鈎,有機會問:“外面的世界是指玩家的現實世界嗎?”

分出一半神識去給丁渠當講解員的唐雙藝腦子不怎麼靈清。

具體表現在一味傻笑。

越珉臉陰沉得要滴墨,他捏著只剩一隻的手銬,閃電劃過間,郭問心看著圓環的金屬圈像是變形了,他嚇得噤聲,呼吸放緩,生怕殃及池魚。

在這種情況下,唐雙藝還在說:“呀,鬼跑了哎。“

你說她傻,她還記得丁渠不是人是鬼,說她不傻,這種火上澆油的行為實在說不上是聰明。

不過沒人覺得她變傻了,她聰明時一樣會說這種話。

這就體現了人設的重要性。

立一個好的人設,破綻近在咫尺,愣是沒人發現不對。

越珉是真生氣,鱗片顯現,頭上的獨角比外面大蛇的麟片還要陰冷,他情緒如連崎山脈般起伏,沒辦法平靜下來控制住身上的魔氣。

“丁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