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給一點公平吧。”

她的眼圈裡一片紅,鼻子裡泛著酸,複雜的情緒如羅網般將她緊緊束縛,好像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成煦看懂了她的情緒,故意撩開自己的領口,牙印未消,犬齒印稍深,破皮的地方癒合後帶著幾分稚嫩的紅。

“要是還沒有消氣,再讓你咬一口?”

阮阮愣神片刻,而後手忙腳亂地伸手捂住,又把他的衣領往上拉,蓋住頸部的齒痕。

“你這是做什麼?”淩亂又荒謬,小聲道,“我剛才就不生氣了。”

成煦將人攬入懷中,看著碧波微動的湖面與遠處連綿起伏的青山,很輕地笑了一聲。

“你有沒有瞞著我的事。”阮阮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處傳來。

有,有很多。

但最重要的一件,是四年前的除夕夜,他抓到林熙後,順藤摸瓜,次年開春時就抓到了她的師父。

這三年,他一直將人囚禁在詔獄裡,用盡手段讓她制解藥。

但那人,抵死不從。

這些事,他並不願意阮阮知曉。

阮阮抬頭,看向沉默不語的人。

“你也有。”

“你想聽嗎?”成煦道。

阮阮在對視中也沉默了,耳邊的風聲水聲,和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聲,簡直震耳欲聾。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成煦笑起來,“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

皇家春獵為期十日,除了第一日,宮中的兩位貴人再沒有來過。

阮阮那日騎馬瘋跑,回宮後足足泡了三天的溫泉,才把身上那股痠疼勁兒給泡下去。

她像是收了性子,每日裡勤勤懇懇地坐在書房練字。

名師在側,時時指點,她將那一筆金鈎峻骨的書法練得有模有樣。

晚間,她拿著自己今日最滿意的那一副字來找殿下炫耀。

但人竟然不在,她在書房等了個把時辰,都要等睡著了,殿下才姍姍來遲地現身。

只是身上帶著股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是沾染在衣服上的,隱隱的腐味摻雜著潮濕黴味,難聞地很。

“殿下去了哪兒?”阮阮吩咐侍女去準備湯浴,又親自伺候他將那一身皮換下來。

成煦沒料到她這個時辰了,竟然還在書房等他。

“你最近倒是上進地很。”

阮阮同他一道入浴室,坐在浴池邊,一本正經道:“我一直都很上進,是殿下對我有偏見。”

想起放在書房的字,“殿下等我,我回書房把字拿過來。”

成煦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彎起。

“蕭風。”殿下喚了一聲。

候侍在外頭的侍女,聽見聲響,出去將蕭指揮使招了進來。

“即刻著人去找畫像上的人,就算年深日久、容貌變換,限你一月之內找到。”

“是。”蕭風身上也沾染了同樣難聞的來自詔獄監牢的黴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