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得和熙兒真像。”嘴角帶著笑,十分滿意。

“只是像而已,假的就是假的。”

太後見她這副形容,並不氣惱,反而跟哄小孩般推過一碟子如意糕。

“這是哀家入宮前最喜歡的糕點,你嘗嘗。”

她沒有理會,“娘娘,我自小長于山野之間,粗野慣了,扮不了京城侯門裡長大的千金小姐。”

林沐瑤矜貴地點點頭,把玩著左手尾指的黃金翡翠護甲,“你說得有幾分道理。”

“那娘娘能放了我嗎?!”

林沐瑤矜貴地抿起一點笑,“扮不了活的,扮死的總還是可以的。”

她與長兄幾次商量,熙兒一時找不回來,不如給出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比起魚目混珠,此法或許要更幹淨利落些。

阮阮後背瞬間冒起一陣冷汗,心跳如雷,太後發髻上的百鳥朝鳳金簪在燭光中猶如一隻火鳳,張著血盆大口朝她飛來。

“娘娘今日難道是來親自殺我的嗎?”

心神顫抖,跪著時背上一副肩胛骨微微凸起,顯露出少女的清稚與無助。

林沐瑤單手支頤看著她,但目光虛浮,彷彿透過她想起很多年前,她也曾如此跪在父親與哥哥跟前,祈求不要讓她進宮。

年少時她與先太子情投意合,可無奈他與林氏政見不同,她只能依照家裡意思進宮。

“你有愛慕的人嗎?”林沐瑤問道。

阮阮僵硬著搖頭,她只有師父和徐家哥哥。

“那你命比我好,”林沐瑤推過桌上的一隻攢金紫檀小盒,金色的絨布裡放著一顆渾圓棕黑色藥丸,“起碼死的時候沒有牽掛。”

站在身旁的嬤嬤瞧了眼那藥丸,又垂下眼去。

阮阮勉強撐起的脊背塌了下去癱坐在地,還沒等左腳進門被刺死,竟然要先交代在這裡了!

這不行,好死不如賴活著。

“娘娘,若我願意嫁去王府呢?”

林沐瑤像是被逗笑了,雙眸似盈盈秋水,“還是死人更穩妥一些。”

說完示意旁邊站著的兩個嬤嬤摁住她,掐住她的下巴,將那顆藥強行塞嚥了下去。

阮阮捂著胸口不斷咳嗽,眼淚不受控制地沿著面頰滾落,在瀕死的恐懼裡,腦海裡閃過一絲清明。

“娘娘,何必要鬧這一出,若真要我死,何須勞您大駕。”

林沐瑤朝嬤嬤點了下頭。

嬤嬤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又搬來一隻繡墩,讓她坐著,又給她上了一盞熱茶。

“你比熙兒聰明,她被嬌寵太過,只知任性耍脾氣,若真讓她嫁進去,下場不是瘋就是死,於陛下於林府都無望。”

阮阮不關心她們家的這些事,問道:“剛才那顆藥是什麼?”

“林氏曾有一門客,十分善於製毒,這顆是她畢生得意之作,毒素入體後不會立即發作,但發作時會渾身抽搐、四肢團抱,折磨數日後才會死。”

阮阮:!!!

“什麼時候會發作?!”

“這你不用管,”林沐瑤道,“安心嫁去王府,成煦向來不近女色,對林氏女也只有厭惡沒有寵愛,不必擔心會露餡。”

“娘娘要我在王府做什麼。”

阮阮思來想去,既然現在不殺自己,還處心積慮地給她下毒,必定是有其他打算。

“你只要不露餡,好好在王府享受榮華富貴,用你的時候自己會知會你。”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這種鬼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但不信也沒有辦法,如今逃不了,只能想想怎麼讓往後日子過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