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另一隻手指向身後的脹相,嘆氣道:“所以說,先來介紹一下這位——”

“咒胎九相圖之首,也是我的新式神。”

……

特級咒物是無法被毀壞的惡性存在,同時還會源源不斷地吸引咒靈的注意力。

所以普遍而言,都是要在封印時,再對其施加“停止生命活動,不能傷害人類”的束縛,以此規避咒物上所攜帶的怨念會滋生出新的詛咒。而部分強大的咒物還可以成為抑制詛咒誕生的辟邪之物,透過類似於“以毒攻毒”的手段,對低階咒靈起到震懾。

想要喚醒被施加束縛而陷入沉睡狀態的咒物,已知的方法有三種。

其一,被人類攝取,透過奪舍前者的身體而成為“受肉[fpb]體”。

日本雖然有被處以死刑的犯人,但透過這種方式而喚醒的咒靈並不可控,很大機率會造成他們需被迫面對一位特級咒靈的局面,這顯然並不是最優解。

其二,經時間的消磨,封印會逐漸被咒物散發的咒力所侵蝕,束縛也會隨之松動,久而久之,咒物會自我蘇醒。

在不考慮時間問題的前提下,結果和第一種方法沒什麼區別,因此也不做考慮。

最後一種。

是可以讓咒物透過寄生某物而覺醒,還不會胡攪蠻纏的獨特方法。

所以他們聯想到了式神使。

調伏成功的式神不會對施術者造成威脅,而且對野生咒靈的調伏儀式是可以隨時中斷的。

擴張十種影法術的特性,再以芽生的影子為媒介,幫脹相完成另一種形式的“受肉”與新生。

唯一摸不準的風險在於,如果對方是過於蠻橫的存在,又因為是咒靈實力之巔的特級水準,難免在他發動進攻時芽生會來不及終止調伏儀式。

芽生的淺眸中映出搖曳的燭光,她眨眼在昏暗的空間中來回梭巡,最後落在甚爾的臉上,這才發現這家夥竟然連下巴都被地板給擦破了。

到底得是有多著急啊。

她將頭朝對方的那邊傾斜,傾聽其稍有平複的陣陣喘息,在一呼一吸間,仔細檢視著甚爾受傷的嚴重程度。

隨即用指肚蹭了蹭,抬眼與近在咫尺的大男孩對視,“抱歉沒有提前說明這些事情,害你擔心了。而且我現在也沒有調伏成功能用反轉術式的圓鹿,沒辦法給你治療這些挫傷。你身上的其他地方要不要緊?還有哪裡受傷了嗎?等會兒回去我給你上藥。”

甚爾微腫的鼻頭與猛然貼過來的芽生險些相撞,他凝神看著那雙滿是擔憂和懊悔的眼睛,心底卻似乎被什麼不可名狀之物給唐突地填滿。

撲通——

蔓延在心頭的情緒還來不及逃竄,就已被甚爾先發制人地出手鉗制住了。

或許他想要的就是這個。

他所期盼的僅僅是被這雙眼睛的主人所注視。

沒錯,就是這個!

自嗨興奮的甚爾無端地抿起火辣辣發疼的嘴唇,他根本不在乎再次從傷口流瀉出來的鮮血,被撕扯而起的刺痛卻反倒讓他的嘴角毫無矜持地上揚。

她在擔心我。

這就夠了。

但不顧自身安危、獨自面對特級詛咒的事必須必須要另說。

理智上線的甚爾攥緊芽生的手,驟降嘴巴的弧度,儼然是在一秒鐘內就實現了情緒上的三百六十度轉變。

芽生目睹了甚爾一晃而過的亢奮,以及突然再現的消沉。

芽生:“?”

她睜大眼睛:這是什麼意思?!!

是我錯過什麼了嗎?

這邊甚爾態度惡劣地吊起眼睛,朝兩位主謀淡漠道:“還有什麼事趕緊說。”

禪院虻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