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四合一) “怎麼,看我……

所以……

現在究竟是什麼個情況?

封印室內部受到咒符的影響, 無論是咒力的流通還是聲音都是與外界完全切斷的,芽生在裡面的時候根本就無從得知外面的情況,這就是像臺沒有連上網線的電腦, 除了問號就只剩下滿屏的問號。

是以她對當下的眼前所見甚是費解。

尤其是正趴伏在地面上的甚爾。

那頭平日裡就不修邊幅的黑發被汗水打濕, 一綹一綹的黏在一起, 沾有泥土的鼻樑也被蹭破了, 從傷口處滲出猩紅的血跡,很狼狽。

他在抬頭尋找芽生的瞬間,眼中蝕骨的殺意還未來得及散盡, 寒氣撲面襲來的一瞬間,便刺得芽生應激地緊縮起瞳孔,毛發悚然。

不過這只是條件反射,芽生短促地緩了口氣, 在身後的脹相將要有所行動前就噔噔快跑到了甚爾的眼前。

“甚——”

此時的甚爾宛如只脫水將死的魚, 在大口大口地用力喘息。

甚爾掀起濕漉漉的眼睫毛,都沒給芽生關心他的機會, 直接劈頭蓋臉地痛罵道:“師走芽生你的腦子是不是被狗啃過,你不要命了!”

如果、如果他提前知曉這家夥走進封印室是為了調伏特級咒物做式神, 那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眼睜睜地目送她孤身一人去面對。

該死!

不是說好了嗎, 難道要“賭上一輩子”的約定是擺設嗎!

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事先告訴我?又為什麼要瞞著其他人?

……是信不過我嗎?

甚爾發狠地咬住嘴唇,鐵鏽的血腥味填滿了他的口腔,但他全然不顧地只是用酸脹欲裂的雙眼死盯住蹲在他面前的芽生。

芽生屈指, 從甚爾的臉側摘下兩粒印在上面的沙礫, 隨後溫柔地用手背蹭過其被汗水浸透的劉海,歪了歪頭,把視線降低再降低。

雖然還是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似乎又已經觸及到了一丟丟的答案。

她把上衣的袖子拖拽到掌心的位置, 給甚爾擦拭起髒兮兮的臉。

問道:“哭了?”

“……”為什麼要在意這點。

甚爾別過臉,用頭發將眼睛遮住。

沙啞開嗓,“……沒有。”

好,沒有就沒有吧。

立刻妥協的芽生開始凝神觀察,這才發現甚爾的身上還有術式所留下的咒力殘穢的痕跡,於是轉頭看向正在旁抱臂看戲的兩位老家主,指了指腳邊的男生,商量道:“先解除這個術式?”

五條才人:“咳。”

在術式被解除的剎那,禪院甚爾又化作了一條滑溜的泥鰍,直愣愣地欲要朝禪院虻矢的方向發起攻擊。

離他最近的芽生趕緊掛在他身上拉架,“唉唉唉——?等一下等一下!”

甚爾:?

發現芽生對自己使用術式後,甚爾當即一個急剎車穩住了身體,低頭看著腳下正阻礙他行動的黏稠黑影,然後與用力抱住他手臂的芽生對視。

氣忿道:“你護著這個老不死的幹什麼?”

“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發脾氣了,對不起啊。但你先聽我解釋!”

芽生摳開甚爾的右手,把嵌進其掌心血肉中的五指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裡,她耐心又心疼地把這只傷痕累累的手撫平,再緩緩用自己溫暖的手與其相貼。

芽生鄭重其事地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讓血與水交融於不再存有空隙的兩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