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色嫁衣 牛不喝水硬按頭,這不就是包……

“他去找戰友了?”

喬穗心下暗道不好,如果林大哥以前的戰友,當下真的出現在遊戲裡,那大機率是曾經和林大哥一起做過測試員,最後遊戲失敗,被困在遊戲裡了。

但是按照之前意外喚醒意識的兩個npc來看,意識在遊戲裡清醒過來是需要契機的。而天亮時也正是她們將紙人新娘搬上花轎的時間,林大哥就這麼巧會在這個時間段碰見戰友?並且又湊巧喚醒了戰友的個人意識?

喬穗不再繼續往下深思,彷彿只要不再繼續想下去,林大哥兇多吉少的結局就不會出現。

“是啊,他會沒事的吧,到現在沒回來,我這心裡總覺得要壞事,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吧……”

大娘除去焦急,更多的還是擔心,話語裡的關切意味溢於言表,看來昨夜兩隊分頭行動,大家在做任務的過程中,關系也更加熟絡融洽了。

花轎還在前行著,就要到達村口,喬穗還沒來及應上大娘的問題,說兩句吉利話,前方吹吹打打的樂器聲已經壓過了周遭的人聲。

村口,阿玉站在正中央,領著一喜隊在口頭處等著花轎的到來,直到視野裡出現了花轎,在一句吆喝聲中,樂手開始吹打起樂器,聽著像是什麼戲曲,喬穗沒有聽過。

她還是想把吉利話給說完,在樂器聲中喬穗貼近了大娘的耳朵,大聲道:“沒事的!大哥是老手了!他應該有分寸的!說不定待會就回來了呢!”

正說著,虞一珞突然周身一震,不停的拍打著喬穗和大娘握在一起的手,大聲驚呼:“是林大哥!林大哥在喜隊裡!”

喬穗順著虞一珞的指尖向前望去,只看見了攢動的人頭,周圍熱鬧到令人心煩,越靠近村口,村民也越發的多了。

嬉笑聲、說話聲彷彿在同敲打的樂器聲進行碰撞對抗,一時間分不出勝負,身邊的人還在不斷的圍擠過來,只有花轎處還留有空地。

為了避免被人群沖散,喬穗拉起大娘和虞一珞的手繼續往前擠去,跟緊著花轎,直到一聲嗩吶聲響起,打破了這無形的對抗,人群在此時頓住了腳步,喬穗也終於擠出了村口。

遠遠看去,喜隊的中後方,只有一匹馬十分惹眼,馬上馱著的男人象徵性的套著一層紅色的長袍,長袍沒有攏好,依舊能看清裡面的短袖和牛仔褲,他正同身邊的村民打著招呼,視野轉到了花轎這邊後,也笑著沖喬穗一行人招手。

這人正是大娘剛剛憂心去處的林大業!

在喬穗幾人做出紙人來頂替新娘前,吳過曾提出過要獻祭玩家來完成婚禮的觀點,這個觀點現在活生生實踐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啊,請柬上也不只是沒有新娘的名字,一對新人的名字都沒有寫,昨夜裡只惦記著新娘的事,完全忽略了新郎也是一個潛在的危險點。

那麼林大業天亮時所看見的戰友,可能只是一個擬態,一個傀儡,是遊戲為了吞食玩家所渲染出的一個陷阱。

喬穗面色凝重的看著馬背上的男人,他正呲個大牙同村民玩笑著,也不知道有沒有自己的意識在。

“這是什麼情況啊?林大哥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虞一珞嘴裡呢喃出聲,身旁的大娘雖也是一副驚訝表情,聲音卻有些不忍:“他不會,已經變成紙人了吧……”

虞一珞聽到大娘這樣說,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太陽當空,霧氣也四散開來,花轎和喜隊合成一隊,向著村外的荒草叢走去。喬穗出言寬慰:“沒事的,等會人少的時候,我們找機會和他問問情況,他現在還不太像紙人,說不定有挽救的機會呢。”

花轎最終停在了一棵枯樹下,那是前一天晚上他們四人合力挖出花雕酒的地方,也是大家看著眼鏡男纖維化成紙人的地方。

林大業下了馬,掀開了花轎的簾子,紙人新娘也就此走了出來。

喬穗看著他們手牽手,站在阿玉口中的“吉樹”下行完禮,隨後阿玉的身影出現在了新人面前,她拿起剪子,在新人身後各取下了一縷頭發。

取下頭發的那一刻,枯樹的枝幹上泛起了青色,漸漸延伸出的綠葉中,垂下了嫩黃的碎花,空氣中慢慢散開詭異的桂花香,透露出一絲奇異的美感。

只是林大業的頭發太短了,阿玉折騰一會才剪下多出一個指節的長度,用紅繩捆綁在一起時,更是費了不少功夫。

阿玉倒是不緊不慢的,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圈一圈的將短碎發和紙人新娘的長發捆在一起,面色莊重的將繩捆的頭發掛在了吉樹上。

長發伴著桂花香在空氣中飄揚,中段被紅繩纏了一段,大約有一個指節的長度,即使看不見碎短發,可大家心裡也都清楚,那段短發被硬生生的被強行綁在了長發裡。

虞一珞看了一會樹上的紅繩,又看著樹下正喝著合巹酒的新人,有些惆悵:“你說林大哥現在知道自己在和紙人成親嗎?說不定他在現實世界還有家庭……”

喬穗拍了拍虞一珞後背:“牛不喝水硬按頭,這不就是包辦婚姻的主旨嘛。走吧,該去喜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