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蘇蘇凝了凝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見外面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正微笑著看她。

挺眼熟的,她想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歡喜樓的掌櫃逢清。

他也不是當朝官員,與沈懿又沒有什麼來往,他是怎麼混進來的?

她側頭去看楊武,楊武小聲道:“和一位費尚書一塊兒來的,說是家裡的小輩兒。”

費尚書,兵部尚書,與沈懿交好,年逾半百,人品還不錯,怎麼還有個在外頭開花樓的小輩兒?

想是這麼想,但這逢清與自己並沒有什麼過節,之前因為岫煙的事情還曾經還算給過他們一個人情。

柳蘇蘇不得不起身出去招呼。

“不知您找我可有什麼事兒要說?”

逢清笑的霽月清風:“沈夫人好記性,我以為你已經忘了在下。”

柳蘇蘇還想順著恭維兩句,商業互吹一下,但想到沈懿不知道在面對什麼,突然就沒了心情。

直來直去的問道:“您有事直接說吧。”

“沈夫人還是這麼直爽。”逢清笑笑,也不覺得尷尬,開口道:“在下家中內子生了怪病,找遍整個汴京城都沒有找到能治好的郎中,知道沈夫人醫術精湛,想來請您出山替內子把把脈。”

語畢,柳蘇蘇再次將人打量了一圈。

年輕有為,雖比不過沈懿英俊,但也有幾分斯文風流,手底下還管著那麼多家風月花樓,竟然是個寵妻狂魔?

柳蘇蘇實在難信。

但她確實是欠著逢清的人情,人家提的這點要求怎麼能不答應。

“尊夫人的病情您先給我說說吧。”柳蘇蘇妥協。

另一頭,沈懿跟著林佟進宮。

大年初一這麼急著叫他進宮,其中緣由沈懿大約能夠猜出一二。

他是一個帶兵打仗的,迴歸戰場自然是他的職責,過去他從不會擔心什麼,保家衛國戰死沙場,是每個將士的光榮。

可是如今有了小媳婦,有了家,他就好像孫悟空戴上了緊箍咒,突然有了牽絆。

“沈將軍,聖上今日發了大火,您自己斟酌。”走到御書房門前,林佟好心提醒了一句。

“多謝林公公。”沈懿整了整衣衫,推開了御書房的大門。

御書房裡一片狼藉,滿地散落的都是奏章和書本。

聖上穆裕康正氣喘吁吁坐在椅子上,好像是剛剛發了火。

“王八蛋!朕給了他們活路,是他們自己不要的!都這把年紀了還想著朕的皇位,當年就應該直接一起弄死!”

穆裕康很多時候並不像個威嚴的君主。

他年紀小,脾氣也算不錯,多數情況下就像個十幾歲的孩子。

可這一刻,他滿身的戾氣擋也擋不住,倒顯出幾分皇家天威來。

沈懿躬身問道:“可是東胡那邊在邊境作亂?”

穆裕康看著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冷冷道:“沈將軍可願為朕掃平障礙,平息邊境戰火,還朕一個穩固的江山。”

這根本就不是詢問,這是命令。

皇命難為,沈懿不能說不,雖然,他知道,此行艱難,很有可能命喪邊境。

但,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下重擔。

“微臣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他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