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這麼說了,顏良這邊自然就動手。

倪茜削土豆。

顏良看了一眼倪茜削土豆,就知道這位女士在家一準不幹什麼活,因為她削下來的土豆皮那叫一個厚實啊,誇張一點說,一個一斤的土豆經她的手削下來,最多也就剩六兩的樣子,這樣的人要是開飯店,不出一個月褲子都得賠掉。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削下來的皮厚,但是削出來的土豆那肯定是沒有皮的。

接過了倪茜遞過來的土豆,顏良拿刀鐺鐺鐺的切了起來,那聲音相當的清脆悅耳,而隨著這聲音一片片的土豆便整齊的躺在砧板上,手一按,這些土豆便一個靠一個斜躺了下來,再經過一陣鐺鐺鐺的聲音,這些土豆片又化身成為一條條粗細均勻的土豆白絲,幾乎每一根都是一樣粗細。

以倪茜的眼光來看,這樣的土豆絲切的已經算到了極致,下鍋之後只要翻炒幾下便會熟了。

“你以前幹過廚子,還是學過做飯的手藝?”

倪茜覺得顏良這手藝到她們家,她們家的保姆都該歇業了。

顏良這時候的腦子又跳出一個問號:這還真是姐妹倆,問的問題都差不多。

“沒有,以前剛畢業的時候和同學在一起租房子住,那時候也沒有什麼錢,自己做飯省錢於是搭夥一起吃,他們倆都是大老爺級別的,做出來的菜跟本不能吃,三次燒兩次糊,還有一次不是沒放鹽就是放多了,所以這做飯就落到了我身上,這一來二去的,幾年時間就練出來了”。

顏良說的輕巧,但是事實上他是真鑽研過,當時就是這一道土豆絲,就差點把劉誠和關羽兩個給吃吐了,因為他學人家廚子練刀功啊。

顏良這人就是這樣,遇到了他覺得有興趣的事情就會鑽研,就像是玩遊戲,人家玩遊戲就是砍怪升級打寶,他不光這麼幹,還會研究人家設計遊戲用的什麼機制,像是什麼攻擊速度啊,施法速度分什麼等級啦。

不過在一般人的眼中,顏良這個愛好可不怎麼樣,完全屬於不務正業,因為他喜歡的東西都不是他工作範圍,而且顏良這人不喜歡把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弄成生活手藝,因為這樣他就會覺得累,再也不喜歡這事情了。

把切好的土豆絲放入盆子裡用清水泡上,泡掉多餘的澱粉。

接下來顏良開始做魚。

早上顏良帶了豆芽,這豆芽是村裡人家自己發的,不敢說味道怎麼樣,但是至少不用擔心人家加了什麼促進發芽的藥品,總是就是一個乾淨放心。

鍋中加底油,放入幹辣椒一點姜蒜什麼的炸出香味來,接著擰開了奶奶準備的醃製好的小西紅柿。

小西紅柿一放,那種子讓人後槽牙都起了酸勁的酸香味就冒出來了。

“這味道,醃的時候是不是加了醋了?”倪茜好奇的問道。

顏良笑道:“沒有,這種小西紅柿就是這味,個頭小也沒什麼賣相,熟的時候雖然紅彤彤的,但是一口咬下去酸的不得了,也就我們老家附近人家種這個,全都是用來做酸湯的”。

“小西紅柿市面上很多啊,咱們這邊叫聖女果”倪茜說道。

“不一樣,這玩意比聖女果大,雞蛋大小,但是比一般西紅柿又小,而且還沒什麼賣相,表面上麻麻賴賴的,除了做酸湯汁好像也沒什麼別的用處了。這點不是我自誇,我奶奶做這酸湯汁可是一絕,以前每年都要做好多,都是親戚朋友要,不過今年做的少了……”顏良一邊燒著酸湯汁一邊和倪茜瞎聊。

“為什麼今年做的少了,是老人家身體問題?”

顏良道:“不是,今年老太太生氣,不樂意給他們做了”。

今年錢玉珍是真生氣了。自家孫子擺席面,自己家那頭就來了小貓兩三隻,一個大點輩的人都沒有過來,以前老太太這邊是誰家有事都去出禮的,但是今年真是讓她沒有想到,自己家親孫子,還就這一根獨苗小事業開張,這幫人就裝聾作啞了。

農村老太太很多人都在乎這個事情,對於她們來說,活著就是一個臉面,你家有事我去了,我家遇事你卻不來,這就是不想相處下去的意思。既然這樣,那咱們就不相往來算了。

像是這樣的事情,在城裡年青人看來算的了什麼,但是對於農村老人家來說,這可不是小事,首先得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到位,自己要是沒什麼問題,那就是別人家的問題了。

關健是什麼,是顏家這邊一個不少,連在外面縣城的都回來熱鬧了,自己家那頭就來小貓三兩隻,原本準備幾桌子,空蕩蕩的在老太太眼中那是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但是算了歸算了,老太太這氣還是要生的,所以今年不論誰家來要酸湯,她都回了一句今年沒做。弄的一幫侄女外甥們倖幸然,這才算是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