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這種人,一直站在高處,想要的東西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即便是掠奪。

所以在他看來,宋林拾這樣還在爛泥中掙扎的人,他想要,簡直易如反掌。

他從沒想過有一種可能,就是宋林拾不屬於他,或者離開他。

所以他從不害怕,而對於宋林拾產生了想離開他的想法,他只會生氣。因為她根本沒有資格說不。

接下來的幾天,宋林拾就住在了福西路,容湛安排了醫生上門給她輸液檢查。

她自己也哪裡都不去,只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嗎,坐在床上發呆。

偶爾容湛會給她打電話,她就開著擴音,抱著膝蓋靠在床頭,發呆一樣地聽著電話裡的聲音,她其實也聽不清容湛在說什麼,但是卻願意聽見這個聲音在說話。

容湛每次打電話開頭的第一句話都會問,「想見我嗎?」頓了頓,「如果你開口說想,我就會去。」

容湛自認為已經給她如此臺階,只要她順著說就好。

可是宋林拾沒有一次接話,她只是在發呆,或許她根本就沒有聽見容湛的話。

她吃飯也越來越少,好點的時候,一天還能吃幾口飯,有時候一整天連口水都喝不進去,甚至聞見飯的味道就忍不住蹙眉。

她開始變得自閉,開始拒絕這個世界的一切,拒絕交流,拒絕吃飯,拒絕去外面。

她睡著的時間比醒來的時間要多的多了,有時候甚至都分不清她究竟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

她變得更瘦了,眼睛看起來更大了,可是卻沒有了一點神采。

她在被這個世界拋棄之後,連她自己也拋棄了自己。

她在用自毀的方式和這個世界對抗。

容湛來福西路的時候,剛到門口,保姆就接過他遞過來的大衣,「她怎麼樣了?」

「回容先生,宋小姐睡下了。」

容湛抬腕看了下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她是中午沒醒還是下午又開始睡覺了?

「立即準備餐食,滋補的湯多燉一些。」

容湛不自覺地加快了步子往臥室走去,在看到床上那個蓋在薄薄的被子下都看不到什麼起伏的人,忍不住眉頭蹙得更緊,再走近一些,眉頭蹙得更狠,她怎麼瘦成這樣。

容湛拖鞋鞋子,掀開被子的一角,也鑽進被窩。

他的胳膊圈住她的腰,眉頭又緊緊地蹙著,短短一週,竟然瘦了這麼多?現在他一隻胳膊環住她的腰,還有很多的富餘。

宋林拾感受到了動靜,反應遲鈍地睜開眼睛,但是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眼神有些恍惚,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為什麼不肯吃飯?」容湛蹙眉問道。

宋林拾沒看見人,只聽著這個聲音,臉上立即漾出一個笑容,主動地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你來了。」

容湛嘆氣,「你在盼著我來?」

「嗯,不吃飯的話,你會擔心,就會來找我了。每天多睡一些覺,就會有很多的夢,總有一個夢可以夢見你的。」說著又抱緊了一點他,「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