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定了一番雄心勃勃的寒假計劃後,我的寒假之宏偉程序於第二天算是正式開始了。

不過,有這麼一句話說的確實是對,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雖然我在履行自己的宏偉計劃時,都是嚴格進行,一絲不苟,不打任何的折扣的,但放寒假那天很多老師和我說的煩憂還是出現了。那就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時的那種巨大的空虛和寂寞孤獨。我的理想固然是非常的高大上,但真要好好地戰勝你面前的孤獨,真的也是需要一定的毅力的。

我在勸說那些老師們時說的也挺不錯的,每句話都可稱得上是金光閃閃的凡人名言,都是無比正確的真知灼見,但真的擱到我自己身上了,卻全然成了另一碼事,竟然全不適用。我發現我是這麼弱,弱得竟然就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抵抗得了假期孤獨抑鬱症這個頑敵。

第一天的上午我在讀書的時候,發現有一本書中有這樣一句話:“人生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們,共同攜手奔跑於追求夢想的路上……”

啊,說的太好了,信夫!

是的,人這個東西,它屬於是群體性動物,其實是很適合於結成一個團體後,共同合力地去戰鬥的,我所以在學校裡天天都很快樂,就因為在那紛雜的忙碌之中,總會有同事們不間斷的與我聯手,合作,商討,研究和交流,而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不孤獨才怪。

就這麼很無趣地也度過了一天,傍晚6點,到了我該散步休閒的時間段了,我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換上一身厚衣服,走下樓來,到小區的空地上去散步。

今年的冬天特別、特別、特特特地冷,這才寒假剛開始,劇烈的寒冷已經毫不留情地掃蕩著世間的每一個角落,我明明已經穿了很厚的冬裝,但到了樓下後,仍覺得朔風凜冽,極寒刺骨,彷彿一個人來到北極冰殼中的萬頃荒原。

不過這種奇冷也有它的好處,就是可以讓人的頭腦異常地清醒,強冷的刺激之下,我那由於看書寫字已經累得有些發木的腦神經又活躍了起來。一些本來壓到了心底的各種往事又漸漸的浮上了心頭。

我慢慢地在小區的甬路上踱著步子,不知怎麼的,馮錦的樣子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腦海。

啊,馮錦,有一段時間我們沒有再見過了,自從幾個月前的那次匆匆一別,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她似乎像一縷雲煙,在這個世界上突然地就銷聲匿跡了。

不知道,她現在正忙著什麼,不知道,她現在,過得還好嗎。

我知道有那麼一段時間裡,馮錦在我的生活裡是出現得很頻繁的,有巧遇,但更多的應該是她刻意的安排,或許,這個女人在進入了中年之後也發現了自己當年的愚蠢,也知道了當初無情地把我甩下是一個多麼荒唐多麼巨大的錯誤,所以多少年後她又返航歸來,意圖與我重溫一下往日的舊夢,但她沒想到的是,我早已不再是多年前那個為了她而痴情傻傻的小夥子,我已經變成了一個事業有成、妻賢子貴的中年人,對她的屢屢示好,我早沒了初戀起電的那份感覺,總是無動於衷。

所以,馮錦便很識趣地在我的眼前消失了,這一消失就是這麼好幾個月全都蹤跡不見,孰不知這幾個月來我本人也有了巨大的變化,我居然由原來的一個全城有名的語文老師變形成了一個書法老師。

我對馮錦不再起電,一方面確是因為我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很完美的家庭,妻子很賢惠,我並不太想“以新換舊”,另一方面,我覺得馮錦對我的吸引力也幾乎沒有了,她現在的變化也很大,十幾年不見,她不再是那個青春洋溢、體態婀娜的小姑娘了,而是一個成熟老練的青年少婦,這自然是與十幾年前那個如花似玉的馮錦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我對她基本上也起不了電。倒是前不久在吳家鎮意外遇到的那個小姑娘吳雨儂,留給我的印象深刻,倒底是個青春少女啊,那份迷人那份魅力確實是讓人久久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