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惡寒順著後背竄上了映象的大腦。

姜禮的眼神,讓他感覺自己是被大象注視著的螞蟻。

這份突如其來的恐懼帶來的羞惱,轉化成了怒火,讓映象恨不得將姜禮碎屍萬端。

“你的桀驁並不能讓你脫困,你和她一樣,只能一輩子待在這裡了。”

映象冷漠地說,想要用這份冷漠掩蓋剛才的失態,在他看來,姜禮此時只不過是死要面子罷了。

“你說的她,就是日記裡的女孩吧。”

見映象不說話,姜禮哂笑道:

“我說了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以為我只是接觸到了你的秘密,但實際上在第二面鏡子碎的時候,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姜禮也不在意映象的反應,自顧自地說道:

“先前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在日記裡,你總是能突然出現,或是突然消失。

我一直懷疑有傳送門,當第一面鏡子破碎,我便有了個猜想。

鏡子就是所謂的傳送門,你可以透過鏡子去到其他地方。

直到第二面鏡子破碎,我才確定我的想法,並且我知道,你透過的就是浴室的這面全身鏡,因為只有這面鏡子是乾淨的。

這也是你目前唯一能夠往返映象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手段對嗎?

所以你很害怕,在我打碎了其他玻璃後繼續打碎這面鏡子,所以迫不得已將我拉進了映象世界。

日記中提到的女孩失蹤,她的媽媽失蹤,其實她們在被發現失蹤以前就失蹤了,而被觀察到失蹤的不是她們,而是偽裝成她們模樣的你,對嗎?

並且,如果我沒猜錯,你在學校失蹤,應該也是直接回到了這裡吧。”

姜禮輕蔑地說:

“你並不能隨意透過任何鏡子,你只能透過這別墅中的鏡子,或者說,油畫所在地方的鏡子,所以過去這麼久,你依舊遊蕩在別墅裡。

因為油畫還在這裡,而你壓根就是從油畫裡跑出來的!

那女孩根本不知道,遠離了油畫,你就被永遠封在鏡子裡了,我猜,在油畫被賣掉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在鏡子裡和女孩說了什麼,威脅了她,將畫重新買回來的。

可轉天你就取而代之了,我原本以為這是附身,可是我後來發現沒有這麼簡單,如果是附身,你就不可能在學校憑空消失。

可如果不是附身,又解釋不了在女孩見到父親後突然大哭。

我想了很久,終於明白了。

女孩在映象世界裡發現了什麼,導致她突然和你互換了。”

頓了頓,姜禮看著突然沉默了的映象輕笑一聲,繼續說:

“一個通道需要兩個開口,才能連通它所連線的兩個地方,少了其中任意一段,通道就變成了死路。

所以鏡子破碎時,即使另一個世界的它依舊完好,也只不過淪為普通的鏡子罷了。

我剛才還很好奇,為什麼那位畫師要讓別墅的主人燒掉整棟房子。

如果問題出在畫上,那麼燒掉畫不就可以了嗎?

所以我才猜測,那個時候的你雖然依附於畫,但並不與畫共生,離開它你並不會消失,因為你可以生活在鏡子裡。

燒房子要毀的不止是畫,更是你可能存在的所有角落。

而這個時候,女孩的發現,讓畫師對你的危險程度評估降低了。

油畫裡的人,不是你,對嗎?”

映象的臉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他瞪著姜禮,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明一些。”

他沒有否認,因為沒有必要,姜禮既然能得出這個結論,此時再去狡辯就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不知道女孩是怎麼進入油畫的,我只知道油畫並不再單單屬於你,多了一個能鉗制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