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執象皺眉。

因為,上泉信綱忽然拔劍對自己胸口來了一刀,傷口居然與張執象的無異,那股撕裂的疼痛讓嘴角咧出了笑容。

“現在,扯平了。”

“張桑,我們扶桑即有揹負偷襲的卑鄙也要取勝的決心,亦有慷慨殉道的覺悟,絕望,在扶桑從來就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扶桑!板載————”

上泉信綱的劍莫名的鋒利,在拋棄了一切之後,他的心中唯有此劍,唯有此戰,勝負已經置之度外,他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一件事——展示扶桑劍道的巔峰。

他要為後世做表率,撕開華夏附加給扶桑的無盡陰影,哪怕,只有一絲光明……

當上泉信綱喊出“板載”的時候,張執象明白了。

這名劍客不過是無數扶桑人的一個縮影,在那個民族的視角上,越是站在高峰,就越是能夠感受到華夏文明高山仰止的壓迫感,因而才會成就扶桑人那矛盾而扭曲的性格。

對於上泉信綱來說,大明,就是他的心魔。

他根本就不是在跟張執象一個人戰鬥,在他看來,張執象只是大明具現化的一個代表,所以從走上擂臺開始,上泉信綱一直表現的敏感應激……

自負而又自卑。

真是可憐,跟華夏學了這麼多年,就學不會中庸嗎?

明明上泉信綱的刀無比鋒利,劍氣未至,光是劍意就斬斷了雨水,那一往無前的劍法劍意,讓所有人都深深震撼,認為不可匹敵。

而當事人的張執象,卻只覺得他可憐。

可憐,可悲,可恨。

張執象半步不退,只是挽了個劍花,等待上泉信綱衝過來,既然你把我當成大明的具現,那麼,就讓你看看大明的——強盛!

伴隨著張執象的呼吸,他氣機當中的已經不是單純的風雷之氣了。

那躍動的,是金色的電弧。

金光咒與雷法,本就是極相容的,“萬神朝禮,役使雷霆”、“內有霹靂,雷神隱名”,都是金光咒的內容。

何謂“金光”?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金光乃一切道法之根源,自可“役使雷霆”,更何況,張執象的回光是金華大凝,驅使雷法的同時金光從崑崙照下,自有造化之功。

不光是張執象自己。

當金色的雷炁傳導到天師劍上的時候,不同於開光的狀態,雷炁在天師劍上流淌,形成奇妙的劍紋,劍刃之上,如果有數千倍的顯微鏡的話,可以看到樹狀的晶紋。

雷炁一直延伸到劍刃末端,流動狀態陡然改變,鋒利無比的劍氣環繞著天師劍極速流動。

那經由劍氣溢散開來的力量,在尚未動作之前,便將糯米灰漿澆築的地面劃出一尺多深的劍痕,由此可見,當這柄劍真正斬擊的時候將多麼鋒利。

便是山嶽,也能斬斷。

這。

才是張執象毫無保留的巔峰狀態,也是陸西星不願意面對天師劍的原因所在……不僅是天師劍太強了,而且還太契合了!

上泉信綱,你要看大明,我便給你看,何為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