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寧採臣(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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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跑到涼亭當中,寧採臣收起了傘,擰起了身上衣服,嘩啦啦地擰出一股水流:“兄臺啊,多謝你的傘,不然我會被淋得更慘了……咦,你的身上怎麼幹乾淨淨,一點水都沒沾到?”
“我說過,我是江湖人,身上會武功,水潑不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一把劍舞得密不透風,迎面潑來一碗墨汁,一滴墨水都粘不到身上。”嶽斯坐到了涼亭裡,比劃著對寧採臣說到。
對於嶽斯的說辭,寧採臣敷衍了幾句,然後看著涼亭之外的風雨,便暢想著未來:“等到了郭北縣,我要在酒店裡開一間房,讓店裡燒上一桶熱水,好好地洗個熱水澡,吃上一碗熱湯麵。”
嶽斯則說到:“寧兄,你這就小家子氣了,洗個熱水澡,一碗熱湯麵就把你打發了。”
“兄臺,你有什麼想法?”寧採臣對嶽斯問道。
嶽斯大手一揮,說到:“當然是兩三個絕色的婢女,武功高強,穿著白衣紗裙,在身旁侍候著,在一旁撐著傘,雨天擋雨,晴天遮陽,白天是提爐薰香,晚上是燈籠開路。”
“尋常客棧根本瞧不上眼,喝的是瓊漿玉液,吃的是皇宮御廚親手做的菜,蓋的是錦衾繡被,睡得是……咳咳,暖玉溫香。”
“兄臺,莫要再說這些胡話了。”寧採臣瞧著外面的雨,對嶽斯說到:“你說的這些,都很不現實。”
嶽斯笑了兩聲:“呵呵,我這也是在書上看的,那些人掌握了一兩手的神通,便有了黃金美女,帝王享受。他們最喜歡做的,就是在你這種窮酸書生面前顯擺,故意在這窮鄉僻壤、窮山惡水的地方帶著美貌侍女大擺場面,然後故意向你這類的人示好,讓你瞧他豔羨不已,他會非常滿足的,如果這時候有江湖俠客一類的人物到這涼亭中避雨,他還會拿出酒肉麵食之類的與其結交。”
“原來你是在書上看的。”寧採臣聽了嶽斯的描述,原以為是嶽斯自己的親身經歷,沒想到他只是在書上看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話本,自己找來看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等著這陣大雨過去,但這個時候從不遠處傳來叫喊廝殺的聲音,還有腳步快速在泥水地裡踐踏過的動靜。
寧採臣探頭探腦地去看,發現有幾個江湖刀客快速奔走,就像後面有人追殺一般沒命地逃跑。
而這並不是類比,而是客觀的描述,當真有一個劍客在後面追逐著這幾個江湖人,這個劍客招法犀利,出手狠辣,左揮右斬一突刺,那一夥江湖人就被殺得只剩下一個。
這夥江湖刀客身上穿的有甲,而那劍客的劍刃專挑甲冑的縫隙、以及沒有被甲冑覆蓋的地方攻擊。
最後一個江湖人見自己逃無可逃,同夥都被劍客個殺了,好勇鬥狠的心氣也散了,當即把手中的兵刃向旁邊一拋,噗通一聲跪倒在泥水當中,將一個包裹舉過頭頂,低聲下氣地求饒到:“大爺饒命啊,我把錢還給你好了!”
當初他和一夥弟兄見財起意,見這劍客出手闊綽,仗著人多,被發現了也能打回去,便偷了對方的行禮包裹,結果這個劍客是個硬茬子,一言不合便殺人,比他們更兇、更狠。
當初出手偷東西的時候有多迅速,現在這個江湖人就有多後悔。
“大爺的錢也敢偷,真是找死!”那劍客殺氣騰騰地一把奪回自己的行禮,對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宵小之輩說到:“想活命,好啊,旁邊正好有兩個無關者在這裡,讓他們評評理,如果他們說可以放你一馬,大爺就饒你一命。”
說罷,劍客和那江湖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了涼亭中的兩個人,劍客說到:“兩個書生,你們評評理,莪該不該把他饒過。”
那江湖人對著嶽斯和寧採臣連連叩首,哀求到:“兩位狀元,求求你們說兩句好話吧!”
寧採臣剛看到一場殺戮,正嚇得面色慘白瑟瑟發抖,哪裡能說出話來,而嶽斯說到:“對付這種手腳不乾淨的人,一劍結果了他未免太便宜了,應當拿著銼刀,從他的指尖開始,一點點地把他的手給挫掉,等把兩隻手挫沒了,他還沒疼死,就可以把他給放掉;如果在此期間他疼死了,那就算他活該了,算是罪有應得。”
那江湖人一聽嶽斯這話就傻眼了,原本以為嶽斯是救命的活菩薩,誰知道是個活閻王。
“哈哈哈,你這書生真有意思!”劍客大笑幾聲,一劍攮死了那江湖人,走進了涼亭當中。
“我不是書生,他才是。”嶽斯拉開書生袍,露出裡面的札甲:“其實我也是江湖人。”
“不是穿了一層甲,提著一把劍,自稱是江湖人,就是江湖人的。”那劍客又笑了幾聲,和其他人一樣以貌取人,認為嶽斯是個書生。
見到渾身殺氣的劍客坐到涼亭當中,寧採臣想要起身離開,但是被嚇得腿軟,根本動不了。
那劍客問道:“你們兩個書生,是要上京趕考嗎?”
嶽斯說到:“京城會試,三年一次,最近的一次還是明年,我們是各自有事,要去郭北縣一趟,我們兩個也只是路上相識的,萍水之逢罷了——對了,大俠,你走南闖北的,可曾見到一把刀。”
“刀?什麼刀?”劍客問道。
“一把寶刀,任誰見了那把刀,都會覺得那是一把好刀。”嶽斯說到:“圍繞著這把刀,肯定會引起殺戮與爭奪,引人注意,所以我覺得還是自己拿回來比較好。”
然後嶽斯把他之前給寧採臣說的,他去郭北縣的理由又複述了一遍
那劍客仔細地想了想,說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