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定風波贈梅娘(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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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裡的歌女分成四等,末等的是剛學藝的新人,會的詞曲不多,技藝略有青澀,但也不乏年輕漂亮的;三等的歌女,都是學藝三年以上的,模樣可能普通,但市面上的一般詞曲都會,唱得也嫻熟;二等的歌女,色藝都是上佳之選,模樣好,歌,唱得也好。”
“這幾等的姑娘又分賣藝又賣身和賣藝不賣身的,穿黃色衣裝的姑娘,公子喜歡也可留宿;穿粉色衣裝的姑娘,公子只能聽,不能碰!”
蕭七發聽得明白:“那這一等?”
美婦繼續說道:“一等的姑娘,是我綺漣居的頭牌,只有十位。這十位姑娘,一般都招待的是達官貴人、親王貴胄,或者是姑娘們自己的熟客,一般來說,若是姑娘們自己不允,是不能強邀的。公子既然是第一次來,又沒有特殊的身份,我想這十位姑娘怕是見不到的。我推薦幾個唱得好的二等歌女,如何?”
蕭七發搖了搖頭。
“如果是銀子的事兒,你不用擔心!”
“公子,該講的我已經講了,一等的姑娘還是算了吧!今天只有梅姑娘有空,但她從嶺南迴來以後,心情不佳,說好了是不見客的!”
“梅姑娘?”
“是的,梅姑娘,是我們這裡頭牌中的頭牌!前些日子,那個詞人在嶺南病故,其他姑娘聽了,也就是心情差些。但梅姑娘堅持要去拜祭,沒想到,回來就不見客了,已經好些日子。”
蕭七發沉吟了片刻,知難而退,這不是他的風格,要做的事情,就要想盡辦法來做成。
主意已定,蕭七發說道:“這樣吧,我給梅姑娘寫一首詞,若是她看了,仍不肯出來,我就不強求!”
美婦聽聞也只好點頭稱是,讓人取了紙筆過來。
“那逝去的詞人是青年還是長者?”
“二十出頭吧,本也是這汴京城極出名的詞人,唉!極有才華的年輕人啊,之前很多姑娘都喜歡他的詞,就是在我們綺漣居這裡,白吃白喝,也有姑娘供著的!”
還有這事兒?蕭七發聽得心頭一動,那可一定得好好表現才是。
蕭七發聽美婦所言,知道或是因為知己仙去,這梅姑娘失了心中所託,但又不知她是否與那人有情愫,不好猜測,只好選首意思中庸的詞。給歌女的詞……蕭七發凝神屏氣,大腦飛速在轉,片刻後,筆落,詞成——定風波贈梅娘。
上闋: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下闋: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美婦長年在這兒待客,對詞還是有鑑賞能力的,讀了一遍,面容一變,再去細看,聲音已經發顫:“公子稍等,我去去就來”!
這首詞本是蘇東坡被一個叫柔奴的歌女所感,作的一首詞。詞中語言明潔流暢,傳神地刻畫了歌女外表與內心相統一的美好品性——身處逆境而安之若素。
雖然這首詞的意思,與現在的情況有些地方並非完全吻合,但為了與最好的歌者聊上一聊,卻是值得一試的。
以蕭七發看來,這裡有幾處其實較為貼合,一是梅姑娘的故人是年輕人,所以這琢玉郎的稱呼,沒有問題。
而第二句,寫歌女“歌聲輕妙,笑容柔美,風起時,那歌聲如雪片飛過炎熱的夏日使世界變得清涼……”在這裡自是成了恭維梅姑娘歌聲之意。
寫她萬里歸來,臉上帶著笑,這一段,最是有差異。但如果理解成蕭七發作為詞的作者,對梅姑娘的一種期待,也是說得過去的。這梅姑娘是此間酒樓頭牌中的佼佼者,不知多少人希望她回來以後,仍然微笑,仍然吟唱。
“此心安處是吾鄉”即可說是對梅姑娘故人的緬懷,說他走得安心。也可說是對梅姑娘痛失知己的安慰,昔人已去,你已經去拜祭過了,沒什麼可遺憾的,把心安定下來,這裡便是故鄉。
“少爺,你寫的什麼?為什麼寫首詞就能讓頭牌姑娘出來見你?老爺過來,有時候都見不到這些頭牌的!”
“我爹啊,他不是見不到,只是心痛錢,害怕‘錢’而已!”知道蕭大合聽不懂,蕭七發自己會意的樂了樂。突發奇想,如果錢月英再不改變,他就拉著老爺子讓頭牌們陪著,不知錢月英會作何感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