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宮野志保站在觀察箱面前記錄小白鼠的階段特徵,她看著那隻小白鼠的漆黑眼睛,漫不經心地在本子上隨便畫了畫,勾了個‘一’。

一個月後,就是新年了。

到時候要和宮野明美一起過新年……以及日向合理。

這是第一次。

回憶起之前那次見面,那雙目不轉睛看過來的綠眼睛,宮野志保稍微出神了一下。

血緣關係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關係,哪怕宮野明美沒和她講太多有關日向合理的事,也沒給她發日向合理的照片,但是在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她卻瞬間意會到了日向合理是誰。

那種恍然的意會感覺實在是太微妙了,是好情緒方面的微妙,她見到日向合理的瞬間,彷彿看到的不是一個從來沒有印象的血親,而是一個小時候親密相處、長大後有一小段時間不見的人,第一眼看過去就有種陌生和熟悉夾雜著的感覺,之後看就更加的熟悉了。

特別是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讓宮野志保有種想要摁住日向合理、仔細觀察的衝動。

不過這種行為太危險了。

門外的走廊傳來了皮鞋的腳步聲,交錯著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現在正在靠近中,宮野志保回神。

她低下頭,瞥了一眼本子上的那個無意間的劃痕,隨手把它改成文字,就繼續記錄這隻小白鼠服用藥物後的反應。

門外交錯著、明顯是兩個人腳步聲停下,位置是在門口。

敲玻璃的聲音響起。

宮野志保皺眉,側首看過去。

兩個人站在門外,一個人很高,有著銀色長髮,叼著一根香菸,穿著一身黑色長風衣,是琴酒。

另一個則是伏特加,他落後琴酒半步,把目光看過來。

看到她看過來,琴酒微微挑眉,又叩指敲了敲門,不耐煩地道:“開門。”

宮野志保沒動,她收緊了握著筆的手指,和門外那兩隻冷臉報喪烏鴉對視了幾秒。

她伸手摁下旁邊操控臺的摁扭,把門口的可視交流屏開啟,冷澹道:“實驗剛進行到三分之一,你們沒有經過消毒殺菌、不能進入這間房間。”

“有什麼事?”

銀毛冷臉報喪鴉冷冷地盯著她,“把監控和錄音關了。”

研究所的整棟樓都有實時監控和監控錄音,宮野志保作為負責人能夠隨時檢視所有地方的監控,除了她,其他的代號成員也有查監控權力,只是權力的大小有些區別。

比如琴酒,琴酒的權力只能查大部分普通研究室和B級以下研究室的監控,算是權力比較大的那一批了。

另一個能夠隨時檢視整個研究所大樓內所有監控的人,是那位先生。

以及,還有一位雖然明面上沒有說,但宮野志保也猜測有這個權力的人,日向合理。

研究所的規定,在沒有得到她、或者是那位先生的命令之前,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可以關閉監控和實時錄影,如果哪間研究室的監控壞了也要第一時間去維護,研究所停電了也要第一時間用備用電源。

如果使用了備用電源還停電了,那就立刻開始緊急銷燬研究所內的所有機密資料和監控,應對敵人的襲擊。

現在,琴酒說要關閉監控。

宮野志保頓了幾秒,她維持著冷澹的表情,又去操控控制檯,選擇了關閉這間研究室的監控功能,又輸入賬號密碼、核對了指紋和童孔,最後又把門開啟。

她言簡意賅道:“監控關閉了,什麼事?”

監控關閉,肯定是那位先生有吩咐。

能值得那位先生在紐約也要關心和吩咐的事情只能有兩個,一個是藥物的進展,宮野志保現在還在緩慢地調整專案的狀態、儘量與父母那個專案對接中,算是進展停滯中,所以大概不是這個。

另一個,就是那位先生吩咐的,研究日向合理血液成分的專案。

這兩個專案都是宮野厚司和宮野艾蓮娜研究過的,也是宮野志保現在接手的。

宮野志保推測,那位先生是對研究血液的那個專案有吩咐。

“那位先生讓你把血液專案暫停,”琴酒邁步走進來,他一邊冷冷地說話,一邊用抬槍的氣勢抬起手機,把手機螢幕展示出來,“以及,所有的資料都銷燬。”

螢幕上是那位先生簡短的命令,要求琴酒立刻去研究所、把‘暫停血液專案和銷燬資料’的命令帶給雪莉。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要求:對專案當事人絕對保密,不可以透露詳情。

專案當事人當然是日向合理了。

宮野志保的眼神微凝,她道:“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