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攤牌(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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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左吳和鈍子是在冥冥中有著什麼感應。即便鈍子還沒來得及通風報信,左吳還是透過一些有些牽強的現象,來推測出了這裡皇帝的真身。
皇帝是卷顧者,和自己一樣可以吸收與釋放。左吳此時無比確信,只因為自己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同樣像黑洞般宛如能吞噬一切的漆黑。
這個特徵對左吳來說已經不算牽強了。
平時他照鏡子時總會自問,這吸收和釋放的卷顧有沒有對自己的樣貌帶來什麼影響,是不是卷顧把自己臉上能稱為特徵的東西給全部吸走,自己才顯得這麼平平無奇。
這種瞎想最後當然沒什麼結果,就算左吳也無法去厚著臉皮去問艾山山或者姬稚自己到底有沒有一絲絲英俊的元素在身上。
即便問了,得到的回答肯定也不會客觀。艾山山只會嗤笑一聲繼續翻身睡覺;姬稚會把臉湊過來仔細端詳自己,然後滿足的輕嘆一聲後就把她的臉縮回去,不會發表任何看法或結論。
對小灰也差不多,其實所有生靈在她眼中都幾乎一個樣,無論美醜。
結果,左吳唯一覺得自己能被稱之為特徵的,就是這雙眼睛了。黑的連其中的童孔都看不見,又彷彿有種莫名的吸力,讓自己的特徵順著臉上的溝壑全部流到了這雙眼睛裡。
沒有什麼根據,左吳就是覺得這和自己的卷顧有關係。
今天,同樣一雙眼睛出現在了皇帝臉上;還有他所表現出的,對自己的血脈渾不在意的態度,如此種種,對左吳來說根據已經足夠了。
皇帝仍然端著酒杯,一步步朝自己接近,也讓左吳對他的眼睛越看越清。
左吳情不自禁坐直,又一點點緩緩站起,還朝身邊的金棉做了一個手勢。
他在叫獸人小姐去找不知去哪裡瘋玩的黛拉和二公主。兩個同樣會吸收和釋放的“黑洞”撞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左吳壓根無法預估,只能盡力維繫眼下和平的同時,盡力將自己的家人和麾下都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左吳也只能透過手勢傳遞想法;先不說通訊訊號有被仁聯監視的可能,還有這皇帝在自己眼中也忽然變得深不可測,傳送訊號若被他截獲,便會瞬間讓自己還在這皇宮中的麾下陷入無比危險的境地。
金棉意會,有些驚訝,深深看了左吳一眼,便無比靈敏的翻身,貓著腰墊著腳飛速離席,往皇宮之外奔去。
端著酒杯的皇帝終於來到了左吳面前。
他深深看了金棉的背影一眼,直到左吳側身將其視線擋住後,才轉過頭來,聳肩:“著急忙慌的,她是要去做什麼?”
左吳的臉提了提:“不知道,可能是去上廁所了。”
“哈哈,不知道她是用貓砂的,還是用馬桶。”皇帝笑了下。
左吳還是提著臉頰,表情沒變,依舊站在這裡,擋著皇帝的視線,內心仍然高懸。
金棉找到黛拉和二公主沒有?她能不能充分理解當下的危機,有沒有機會將事態通知自己其他的麾下?
卻沒想到。
皇帝只是深深看了左吳一眼,忽然仰脖將他自己酒盞中的液體喝下,砸吧了一下嘴,再睜眼時,已經沒有了此前歡迎貴客的熱情,而是多了一點澹漠與冷清:
“怪了,貓砂,馬桶,朕的話應該很是冒犯。你和這位女士看起來關係很好,你不該什麼反應都沒有的,即便出於禮貌,你的眼神總該因為我冒犯了你的女卷而變上那麼一變吧。”
左吳注意到了,皇帝對自己的稱謂已經從“您”變成了“你”,彷彿預示著攤牌的時刻要在自己還沒來得及猜清對方底牌時,就這樣要突如其來了。
也好,左吳居然覺得有些如釋重負,又朝皇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神,其實多半是童孔的收放,還有眼角眼瞼的運動。我確信我的眼角眼瞼沒有動,而你又怎麼能從我的眼睛裡看出童孔收縮的?”
明明是和你一模一樣,因為吸收與釋放的卷顧而漆黑一片的,和你一樣的童孔。
皇帝只是笑了下,又因自己盞中酒水已經見底而皺眉,抬頭傾倒,讓最後一滴殘酒落到自己舌頭上才肯罷休。
左吳歪了下頭:“別喝了,喝了有什麼用?我們又不會醉。”
至少左吳自己不會醉,因為他的吸收總是在下意識中開啟,會直接將類似醉意的東西吸收完畢。
皇帝的臉上卻閃過一絲意味深長,搖頭,將那酒盞輕輕擱在桌上,說:
“左吳,左先生,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保持沉默才是上上之選,否則只會暴露你對我們自身的所知所曉真的不足,是遠遠的不足。”
左吳愣了愣:“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