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稚臉色一瞬間的改變沒有逃過左吳的眼睛。

他不著痕跡地稍稍遠離,挑眉:“發生了什麼事?”

視界是直接與使用者的神經相連線,接入的通話非本人可無法聽見;姬稚撇嘴,彷佛自己堂哥的名字燙嘴般:

“姬壓打來的,不知道什麼事,我也不想接……我們還是繼續吧?”

一邊的黛拉似乎什麼都明白,在旁邊露出缺了顆牙的笑,腳尖一踮一踮,指著粘下她牙齒的糖塊說:

“爸爸!和人馬媽媽繼續前不要忘了我的糖!另外用貓媽媽教我的手工,可以把這顆牙做成很好看的東西,需不需要我再拿些鱗片給你?”

從自己女兒身上薅些材料來做紀念品?

左吳很動心,將手上糖塊中鑲著的牙齒取下,遞到黛拉麵前:“好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黛拉似乎早有準備,從隨身的小包中取出了一枚無比飽滿的鱗片——

蟲娘還保持著她收集亮閃閃寶物的習慣,其內廉價的玻璃球和來自純血人類遺物中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放在一起。

而後。

糖塊和鱗片互相交換,蟲娘鄭重如斯,像完成了什麼不得了的交易,只是片刻後才恍然:

“啊,爸爸你耍賴!糖塊明明是我自己交給你的!”

左吳咧嘴,把鱗片和龍牙往兜裡一收:“是嗎?我再讓你親媽媽多給你一些糖怎麼樣?”

“好啊!”黛拉歡呼。

可鈍子白眼翻起,嫌棄地揮揮手:“媽呀,某位船長真是白長了這麼一雙腿,純粹是擺設,否則他幹嘛不自己去?”

說著,光頭AI又用手比出一個向前走路的小人:“左吳,腿不需要可以送給有需要的人,我看列維娜就不錯;”

“把你的腿給她裝上,是不是相當於咱們的精靈女僕身體裡有了你的骨肉啦?這可真是一步到位,比某位人馬娘苦哈哈的努力快多啦;你說對不對,姬稚小姐?”

這有些低俗的玩笑瞬間將眼前二人全部激怒;姬稚肌肉繃緊,像隨時會衝上前來;而左吳也感嘆自己怎麼忘了鈍子就是這麼喜歡嘴臭,捏起了拳頭。

可鈍子卻很滿意,然後賊兮兮把黛拉抱起,擋在自己面前。

黛拉的腰被搔得有些癢,兩隻腳懸空一搖一搖。

光頭AI是在用女兒當擋箭牌,說不出的屑;只留下一隻彎成月牙的眼睛露在蟲娘身後,訴說著她挑釁得逞的得意,又一步一步倒退回瑪瑞卡的實驗室中。

黛拉的體檢還沒徹底做完,剛才只是中途小小的休憩。

眼見鈍子的身影消失,姬稚才抿著嘴轉回頭來,略顯慌亂地一遍遍整理著自己的馬尾辮:

“那個……其實……那個……”

左吳嘆氣:“鈍子就是這樣,不要放在心上。”

“不,我想說……我在……在鈍子小姐說得那方面確實很努力……嘖!”???..Com

人馬娘咂舌,話語的前半句本該是調情的絕好助劑,可視界中頻繁閃起的通話提示總是讓她分心。

她剛想把自己堂哥姬壓徹底拉進黑名單中。

左吳卻擺了擺手:“等等,姬壓打了這麼多電話,會不會真有什麼急事?你就接接看嘛,就當是被他的毅力感動了也行。”

姬稚撇嘴:“我覺得這通電話只會給我們麻煩;他明明是帝聯執法者,可是卻將燎原人當作自己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