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吳他們幾個自然不用提。

嚯,瑪瑞卡也失蹤了?也對,教授一直在釋文爾的裁判庭中跑前跑後,連同其麾下的逝者一起,也包含在這次爆炸的波及範圍內。

逝者的復活是初丹天使癒合傷口的初級形式——都是在虛空中放一個自己身體的藍圖和備份之類,透過高維向現實的對映來修補身體。

也不知道在創神檄文的波動下他們還能不能復生。

鈍子繼續搜尋,含著嗤笑的嘴角愈咧愈大,因為她在名單中看見了自己的名字,自己也是預備失蹤者之一。

這麼想來,黛拉當然也在這份名單上;但鈍子不敢去檢索,好像真的檢索到蟲孃的名字,她心中某根脆弱的弦將會就此繃斷。

如鈍子推測,沒有御主的尤缽沙塔和獸石大機率會在虛空淺層墜毀,失蹤名單將會成為確信無誤的死亡名單。

無聊。

鈍子煩躁地把通告關掉,怎麼還有時間?

時間越長,就越能想清黛拉能倖存的機率是多麼渺茫,為什麼要讓我在其中繼續煎熬?

光頭AI往駕駛臺上輕輕錘了一下,忽然發覺那位蟲人勞工還好端端站在自己身邊;其抽象的臉上,哀怨和恐懼越來越深。

帝聯昔日的管理型AI,同蜂巢意識的蟲人,竟然因為相差無幾的情緒,而產生了越來越深的共鳴。

哪怕這樣的情緒和共鳴,本不該出現在兩人任何一個的身上。

消磨不掉不是時間,是鈍子心中的不甘和害怕;她擦擦鼻子轉過臉去,覺得在蟲人面前露出這般樣子可真是丟人。

但想了想。

鈍子終於向著蟲人指了下眼前的操縱面板:“……逃亡者號上有黑匣子,質量很好,是創神檄文過來後最有可能儲存下來的東西。”

“我會給你們所有蟲人開放許可權,抓緊最後的時間,你們的想法,你們玩的戰棋規則和棋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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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其他的訊息,就全部給我扔進去。”

“可別在我旁邊哭哭啼啼,我是帝聯管理型AI,四捨五入是一方星域的總督,是逃亡者號的副船長,不也一直和你們待著的麼!”

可惜這麼多頭銜,沒一個能削減對黛拉也可能死的恐懼,和美好的時光將就這麼戛然而止的不甘。

而蟲人愣了愣,忽然轉頭,向船艙中快步跑去;逃亡者號上所有勞工亦同時開始騷動,將資訊留在黑匣子中就向為自己立了個墓碑,總能減少一些遺憾。

上一批勞工可是忽然遭到端木平流層的襲擊,除開一些遺物,根本沒來得及留下任何東西,可自己這批居然有幾分鐘時間寫下“遺囑”,留下痕跡?

實在幸運。

鈍子在他們身後笑罵:

“臭蟲人,可別高興得太早,黑匣子能不能擋住創神檄文都是未知數,以及你們的名字連失蹤名單都沒有上,留下的東西多半會被當垃圾資訊處理掉呢!”

勞工沒理她,歡天喜地地去整理想留下的東西。

鈍子嘆氣,轉回頭。

還有時間。

該幹些什麼?

對了,不如學著蟲人們的樣子,也給“自己”寫一封信吧?

就是還在帝聯腹地的靜謐行星,在宦海摸爬滾打的鈍子大人二號,自己和她約定每段時間就同步一次記憶,相當於兩人都可以感受當公職人員,和陪伴黛拉的兩個人生。

可惜最近的記憶還沒來得及同步,自己這邊好像要畫上句號了。

鈍子嘆氣,卻想了許久,也沒想出給自己分身的信該寫些什麼內容;感人至深的文字自己寫不出來,嘲諷之類又好像沒什麼必要。

又是許久,鈍子總算放棄般寫下了一行字——

“抱歉,我沒有照顧好黛拉。”

完畢,傳送!

“傳送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