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有見識的人也有不少,至少能認出古畫晴空是戰爭造物的事實,卻並不感到慌亂。

因為他們身邊負責引導和安保的造物都未發出任何警報,更不要說做出任何過激的事情,或引導民眾疏散。

就好像戰爭造物的到來是官方認證般。

到此的訪客自然不會提出更多的異議。

良骨伶面沉如水:“……裁判長是把這裡的民眾當人質了?”

左吳聳肩:“或許吧,但古畫晴空如果真在這裡大開殺戒,那裁判長該怎麼阻止?”

律師有些笑不出來。

雖然她不認為左吳會真如其所說的這般野蠻,可若釋文爾將一切寄望於“暴徒的良知”,那可真是令人失望的應對方式。

或許還是有什麼陰謀,良骨伶指著地圖帶路,目標是直直通向釋文爾本體的機房。

海星人裁判長同昔日鶯歌索的首領一樣,也將自己的本體放置於大型計算機中以輔助自己思考決策。

只是首領徹底放棄了肉身,只留下一個大腦;而釋文爾卻還保有自己的身體,可以離開計算機,如同日常的上下班打卡。

計算機所在本是機密,在這片因物理法則讓條條道路都迂迴曲折的空間中,本來無法被外人所找到。

但有良骨伶的帶路,一切便不盡相同。

左吳也樂得沒人阻攔,抱手坐在擺渡星艦中,在想象此時此刻,自己與海星人裁判長哪個的樣子更閒適。

古畫晴空像開闢著前路的月亮。

除開被左吳他們佔據的通道外,裁判庭仍在照常執行。

良骨伶忽然覺得這個畫面很荒誕。

法庭門庭若市,裁定數千光年內的不平之事,卻即將內裡另一個遭遇不平的獸人以體內詛咒般的武器所毀。

而暴徒招搖過市,卻懷揣著拯救聯盟的期望和意志。

好在良骨伶心中的“法律”已經變得有頗大的肚量,足以容納一切,將這麼個景象於矛盾中裁定為合法。

她漸漸不緊張了,於地圖上指點道路的手指,也變得頗有氣勢。

古畫晴空依舊在往裁判庭深處前進,接收著所有安保造物默默的注視。

……

而後。

如同走過了百轉千回,又好像只是在一條長長的直道上一直行走。

古畫晴空終於牽著擺渡星艦,來到裁判庭的正中;其握刀的手指終於有了另外的動作,而駕駛艙中的艾山山早已放棄於導航中記錄走過的路途。

因為記下的資料根本無法使用,只如一團亂麻。

良骨伶抿嘴,前方一個深黑的小球就是再深一層空間的入口,骨人經營了數百年才取得釋文爾的信任,從而知曉它的所在。

若不是祖母堅信這次要麼聯盟玩完,要麼釋文爾玩完,否則也不會同意良骨伶將這個秘密就這般放在左吳他們面前。

如此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