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空城(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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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吳的愛好其實挺駁雜。
擺渡星艦仍在下降,終於在侵入警戒空域頗多後趨於懸停,一時不知進退何如;
這個高度偶爾會有未搭載智慧的保潔造物路過,向懸在半空的他們發來禮貌的問候。
“萬籟俱寂”只是相對於他們腦海中想象的連天火炮而言,若不考慮擺渡星艦所處的位置已經深入警戒區,早該被擊落,那該是一片祥和又寧靜的正常景象。
釋文爾該是還沉靜的端坐於壓縮空間中,
這讓左吳腦海中忽然閃過幾段古代地球的京劇,它們同那十幾萬本一樣已經成了消亡的文化遺產: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這是《空城計》的唱詞,它的全篇早已和原著乃至電視劇一同失傳。
就這麼幾段旋律還是帝聯考古隊自一臺破損的手機鈴音中所提取,卻依然能依稀窺得兩千年前業已縹緲的羽扇綸巾,和其中蘊含的英雄氣概。
只是左吳乘坐的擺渡星艦在進退兩難間,忽然成了被這氣概睥睨的那個。
良骨伶恍然間,想起夕殉道和離婀王向他們各自的屬下動手前,分明是在裁判庭門口殺人,但所有安保造物卻像無事發生般,紛紛移開目光。
一如這次擺渡星艦侵入了絕對禁入的領空,可所有防空力量卻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律師輕輕吸氣,擦掉額角滲出的汗滴:“我們該怎麼做?是不是……有詐?要不要下次再來,從長計議?”
“不要,就這麼離開,不是真的和被一座空城騙走的司馬懿一樣了?我可不想承認下面的海星是當世武侯,”左吳咧嘴:
“一切照舊就行,希望釋文爾不後悔不用放空火力攻擊我們。”
說著,左吳回頭,朝艾山山和古畫晴空打了個手勢。
擺渡星艦艙門開啟。
可以輕易毀滅一個小型政權的造物如柳葉般飄然而下。
帝聯雖然尚未掌握壓縮空間的技術,但不代表技術就比星海聯盟落後太多,至少不會對這空間束手無策。
古畫晴空越飄越慢,最終在某個恰到好處的時間點,於艾山山操縱下劃出了那泛著藍光的刀鋒。
刀鋒噼開虛無,在夜幕下劃出了更深的黑,壓縮空間內那套截然不同的物理法則爭相湧出,卻一頭撞上了更為強大的“外界”。
物理法則激烈衝突的時間只持續了不到一納秒,便達成了一個絕妙的平衡。
只是維持壓縮空間存在的造物陡然加重了負荷,否則人為的規則不會還能縮在破了口子的壓縮空間中“負隅頑抗”。
古畫晴空在下面招了招手,接下來是良骨伶的時間。
每個壓縮空間有不同的“法則”。
勾逸亡的是拖慢光的腳步;而裁判庭則是其中的每條“直路”,都如迷宮般百轉千回,非專業人士根本無法找到直達釋文爾跟前的道路。
擺渡星艦降下,自那裂口泊入。
全副武裝的暴徒侵入了象徵理性和規則的法庭。
機甲領頭飄落,其憑那銀白的色澤幾乎要成為在這片空間中首次升起的朧月;它掃描著周圍的環境,將資料來源源不斷透過物理接線傳回擺渡星艦。
左吳咂了下舌。
觀測資料顯示裁判庭中仍然熙熙攘攘,來往人群和往常一樣,懷帶各自的期待或所屬文明的沉重叮囑,來這裡尋求不知是否存在的正義。
有些幸運兒看到了古畫晴空這輪緩緩降下的朧月,還以為是裁判庭終於覺得這裡的永夜比外界還要單調,加上了些令人心曠神怡的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