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線索(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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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勾逸亡的腦子好像不大清醒,僅剩的注意力也全為和左吳與良骨伶的交流中被完全分散。
但一點也沒有影響拍賣會的程序。
一個又一個來自銀河不同地方的獸人依次登上梯臺,在白牌的起伏中售賣自己,來賺取不知好壞的未來。
這回。
上臺的獸人雖然婀娜多姿,身上皮毛也無愧於高階貨色,光澤流轉,順滑無已。
但白牌只是稀稀落落地舉起, 再不復數分鐘前的盛況。
因為這位獸人必須為壓軸的那位讓道。
就如在臨近黎明的時刻,人們只期待那抹破曉的光亮,周圍的土礫砂石小河湍湍,全都與那最後的夜色一起淪為陪襯。
人的姿色是有上限的,獸人毛皮的質量也是;而臺上的獸人之所以能每每賣出無法想象的高價,外表所佔的比例已經沒有這麼高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身份”, 還有“故事”。
就如艾山山喜歡收集消亡文明的造物一樣,臺上的獸人們,最少也是個亡國的公主,某個文明最後的遺孀。
甚至某些獸人,是仍在銀河某個角落作戰的軍隊的“聖女聖人”之類的精神支柱,或者乾脆是某些政權的現役領袖。
本應該代表千萬生靈的他們,卻在這裡被拍賣;他們的新任主人,或許能感受到自己買下的不光是喜歡的毛茸茸,還征服了一支軍隊,將一個文明騎於胯下。
金棉有些百感交集。
輔以拍賣會發給每人,介紹商品的小冊子,她在短短時間中聽了無數故事;白牌一次次立起時,又好像一次次看見了鶯歌索——
悲劇有千千萬萬種,可最後的結局,大多也只是落到白茫茫一片的毀滅而已。
甚至。
金棉家鄉的故事,還不如臺上某些獸人所經歷的那般跌宕起伏;首領最後的蕩氣迴腸和豪邁,也每每能在“聖人聖女”或“軍隊支柱”的身上找到影子。
可是根據分發手冊上的提示,自己的同胞卻“力壓群雄”,偏偏成為了壓軸的那一個。
燈光漸漸暗下,獸人小姐一下一下摸著自己的手腕,肉墊上因經年使用各類武器, 而生出的厚厚老繭一點也未曾消減。
相信在全民皆兵的環境下,接下來即將要登臺的同胞,其雙手也一定和自己一模一樣一樣。
金棉如今的見識已然增長,清楚鶯歌索人論個體實力,在銀河連三流也排不上。
手上的肉墊,論柔軟比不過那些亡國卻倔強的公主;論堅硬,也比不上那些肌肉勃發,基因的每個細節都宣示他們是天生戰士的種族。
可鶯歌索人偏偏是“壓軸”。
也只有身懷的武器圖紙,這一個理由了吧。
燈光完全暗下,宛若夜幕降臨;金棉的貓科眼睛仍能將周遭看得清清楚楚,但在昏暗的掩護中,其一直緊繃的身體卻陡然放鬆。
金棉一直保持著憤怒模樣,這是國仇家恨所施加在她身上的沉甸甸義務,在今時今刻前,她一直強迫自己將這義務及所帶來的憤怒壓在肩膀上。
宛如噩夢般。
不是家園毀滅的到來是噩夢,而是這份註定無法達成的義務成了實實在在的夢魘。
而在星海聯盟的見聞,讓金棉早已知曉毀滅鶯歌索的不是帝聯,而是星海當中的基礎法則——
弱肉強食而已。
要自己戰勝“弱肉強食”?
金棉每每想起這個, 便是全身一陣無力。
就連裔羿斯將軍,在得知自己一生的目標成了要去戰勝織褸後, 不也在原地無助的哀嚎了許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