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府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給一眾請願的學子吃了一顆定心丸。

王大人嘴角抽了抽,拱手向梁知府行了一禮,“下官一定會配合大人,給所有人一個公道,一個真相!”

梁知府輕哼一聲,揹著手,走進了縣衙。

待他在公堂上坐穩後,才傳令下去,命參與此次縣試的閱卷官和巡場官以及學子們的考卷一併帶過來。

為了彰顯整個調查過程的公開和透明,梁知府允許請願的學子們還有縣城的老百姓進縣衙來旁聽。

作為當事人的陳紹明,也在第一時間被傳召到了公堂上。

面對著大擺官威架子的梁知府,陳紹明有些緊張,垂在雙側的手攥成拳頭,掌心裡一片溼滑粘膩。

殊不知,他這一表現在眾人看來,正是心虛的寫照。

梁知府拿起驚堂木重重拍了一下案几,繃著臉沉聲喝問:“陳紹明,你可知罪?”

陳紹明緊忙跪下,“大人,草民冤枉!”

“冤枉?”梁知府冷笑一聲,“若你真是冤枉的,為何縣城的一眾學子們要來縣衙找王大人討要公道?

難不成,是他們勾結起來故意冤枉你的?

陳紹明,坦白從寬,本官給你一個機會,你最好如實招來。

此次縣試,你是否參與舞弊了?

其中,是否有人暗示或者許諾過你什麼?

比如,許你縣試第一名的承諾,而你,亦或者你背後的家族,需要回報以什麼好處?

陳紹明,若這一切非你自己所願,你可以勇敢的說出來,本官一定會為你做主。”

陳紹明一聽就知道梁知府的險惡用心。

他這是在故意誘導自己攀咬王大人呢!

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陳紹明心底又氣又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還是斬釘截鐵搖頭否認了。

“大人明鑑,草民循規蹈矩,不敢藐視科舉,更不會明知不可為還做考場舞弊這種與天下學子為敵的蠢事。

沒有人暗示或者承諾過草民什麼。

草民實在不知道為何有人要散佈這些草民考場舞弊的不實流言出來毀我名聲。”

說到這裡,陳紹明眼圈通紅,額頭貼地重重磕了一個響頭,言語含著無限委屈:“求梁大人為草民做主!

流言如刀,簡直是殺人於無形。

草民這兩日不堪其擾,險些做了傻事。

可草民自問問心無愧,縣試的文章也是草民憑自己本事寫出來的,縣試第一的成績,亦是閱卷官們選評後排名張榜貼出來的。

草民由始至終都未做過任何不法勾當,還請梁大人明察秋毫,還草民一個清白!”

梁知府是想先恫嚇住陳紹明,利用人性的弱點拿捏他來將王志遠一軍,可惜這個陳紹明不是什麼軟柿子,並不好拿捏。

“可本官聽說你在考場交上去的卷子,是白卷。

事後,你透過養心書院另一名秀才捉刀,寫了縣試答卷內容,由這名學子悄悄送進了考場,替換了你原先的白卷。

陳紹明,你偷天換日,矇混過關,還不思悔改,這可是罪上加罪!”梁知府拔高分貝。

陳紹明抬起頭來,將身體跪得筆直,昂著脖子倔強道:“這是莫須有的罪名,草民並不知情,又怎能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