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遠離開考場後,第一時間趕去了老祭酒的別院。

他沒有贅言廢話,言簡意賅的將陳紹明考卷的問題以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老祭酒。

老祭酒顯然也是被震驚到了。

幹了一輩子教育的人,最無法容忍的便是這種毀人前程的骯髒下作手段。

“老師,您在京城那麼長時間,可知道能讓字跡消失掉的是什麼藥水?

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消失掉的字跡再重現呢?”王志遠虛心請教道。

老祭酒搖搖頭。

這種能讓墨跡消失的藥水,他沒聽過,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有什麼法子能讓墨跡重現了。

王志遠見狀悵然長嘆一聲,苦笑道:“看來,紹明那小子這次真的要自認倒黴了......”

老祭酒捋著鬍子說:“就算不能讓紹明的字跡重現,也不能姑息了那作亂之人。

志遠啊,你要是認栽了這一次,日後你這縣令的日子,怕是會越發的不好過。”

王志遠抿唇頷首道:“老師,學生明白您的意思。

放心,學生一定會抓到背後弄鬼之人,絕不姑息任由這股歪風橫行。”

......

陳宅。

剛剛得到這一訊息的陳家人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陳三太太一嗓子嚎了起來,其他人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

“到底是哪個天殺的要害我明哥兒?

老爺,怎麼辦,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陳三太太原本是最在意形象的人,可事關兒子的前程,她真的完全控制不住激越的情緒。

陳三老爺剛剛也是頭腦一片混沌。

現在被妻子這麼一提醒,瞬間就如同被醍醐灌頂一般,憤慨道:“是黃家,一定是黃家人乾的!”

“對,一定是黃家。

上次黃家人給三叔挖坑,誘導三叔給紹明吃芙蓉膏不成。

這一次又故意讓人在考場的調墨水中做了手腳,讓紹明考卷上的字跡全部消失不見。

黃家就像是一條瘋狗,逮著機會就撲上來咬一口,實在是太可惡了!”陳家三少陳紹琦氣憤不已,將拳頭握得咔咔作響。

陳家人還在大廳中對黃家口誅筆伐,可陳紹明這會兒卻彷彿失聰了一般,耳畔是一陣嗡鳴,只看到他們的嘴型一張一合,卻什麼也聽不清。

為什麼會這樣?

老天爺這是涮他呢?

他好不容易超常發揮一回,竟然讓他寫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還擔了個交白卷的笑話?!

陳紹明遊魂似的,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他進了書房,從書案上拿起自己前天默出來的考卷答案,無聲悲泣,哭的肩膀不停的抖動。

就在他準備把卷紙內容撕個粉碎的當口,一雙手忽然出現,並且攔住了他的舉動。

陳紹明抬眸,透過淚眼朦朧的視線看清楚了馬叔明的面容。

“你都知道了?

那你還攔著我作甚?”陳紹明因為情緒激動,喊出這話的時候,幾乎都破音了。

馬叔明擔心這個傻瓜真的一時激動,把答案撕毀了,忙將紙張從他手上奪了過來,一把塞進了自己的袖袋裡。

“你這又是為何?”陳紹明不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