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天譴?”一個更加含著諷刺和冷嘲的聲音傳了過來,是顧寒淵。他冷著臉出現在了白茶麵前,看著白茶身後的那幾個教眾露出了有史以來最為冷酷的嘲笑,“你們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啊。”

顧寒淵一把攬住秦明昭的肩膀,“東凌國乃是我顧寒淵助力所建,帝姬殿下是我護著的,哪個敢出言不遜,”顧寒淵抬起左手輕輕打了個響指,瞬間天邊出現響徹雲霄的驚雷,“你大可以試試!”

這下不僅是白茶,就連護著白茶的幾個教眾都心生恐懼,忙不迭地勸著白茶快速離開。能操控天氣的人他們不是沒見過,可是操縱響雷的,他們可是頭次見到!

畢竟在北滇國的神話中,能操縱雷電的,可是隻有神!

可想而知眼前此人究竟有何威力!隨後教眾們便帶著還處在震驚與害怕中的白茶,迅速離開了海衙府司門前,還不忘行著禮。這一幕給圍觀看熱鬧的百姓們都逗笑了。

“當真是巴拉狗咬月亮,不知道天高地厚。”

“笑話,我們東凌國帝姬何時要拜著等神婆子!也就是瞧在是別國客,殿下才不願意追究,若是放在平時,哪個敢這般與殿下搭話!”

“就是,果真是蠻夷之地來的無知小兒,嘖。”

……

“愚昧無知,”秦明昭瞧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毫不客氣地嘲諷道,“還真當這東凌國是他們北滇,不向聖女回禮的必要遭天譴?她才遭天譴呢!區區一介蠻夷之輩,還妄想讓孤回禮!笑話!”

“殿下說的是呢,”顧寒淵放下了手臂,臉色變得有些慘白了,“有臣在,他們定不會亂來了。”秦明昭覺察到了顧寒淵紊亂的氣息,當即緊張了起來,“是方才那一下?”連忙伸手扶住了顧寒淵。

“是也不是,”顧寒淵順著氣息,調整著周身靈力,緩解著方才那一下帶來的靈力空虛,“殿下放心,臣並無大礙。”方才那一下,顧寒淵不只是藉著天象恫嚇著那些人,而且藉著那天雷看清了些物什。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區區這等道行就敢出來唬人,真當著天地法道是瞎的?顧寒淵此時內心充滿了煩躁和冷然,甚至是從未用過的噁心。

原本的好心情被兩次打攪了,任是內心強大的顧寒淵也感覺到了力不從心,但是因為害怕那些人對著自家殿下出手,出於安全因素等的考慮,顧寒淵還是留在了海衙府司,陪著秦明昭。

“你若是真的感覺不適,”秦明昭嘆著氣拿過夏至遞來的茶杯,遞到顧寒淵面前,“便可先回府,何必在這裡苦撐著?”顧寒淵接過茶盞,抿了一口,“殿下在此,臣豈能放心一人獨回?”

“可……”秦明昭還想說些什麼,便被顧寒淵抬手撫摸臉頰的動作打斷了。

“殿下憂心臣,臣內心歡喜不自勝,”顧寒淵溫柔且耐心地解釋道,順便將秦明昭臉上沾染的一小抹灰塵抹了去,“可殿下的安危不穩,臣怎能放心殿下獨自一人坐鎮海衙府司?

“殿下方才那般舉動,著實是狠狠打了他們一巴掌。五斕教與北滇國向來睚眥必報,這一點,殿下應當比我清楚,所以,我得守著殿下,不得出半點差錯。”

“……你為何執著於此?”秦明昭想了想,還是將心中存留許久的疑問說了出來,“在你眼中,我應只是三千弱水之中的一個,百年過後即可化為灰飛,又何必執著?”

“可殿下,”顧寒淵深情地望著秦明昭含有疑問的眼,“就算臣眼前三千弱水輪了幾世,臣卻只想獨取殿下這一瓢飲。時間這麼久了,殿下難道不曾看出一點端倪?”

“……母后昨日譴人來尋我,說今日有事要問,先走了。”秦明昭不敢去看顧寒淵的那雙星眸,下意識別開了臉,移開了目光,隨便找了個藉口,便逃也似地離開了海衙府司。

顧寒淵望著那倉皇而逃的背影,心中難免染上幾抹失落和不甘。他也會嫉妒莫璃軒,畢竟前世,莫璃軒可是殿下的一見鍾情,他又怎能釋懷?

看來殿下還是在害怕著什麼,想要逃避此事。那……便再允你一段時日逃避吧。這下窗戶紙也捅破了,該來的,終究會來,何必心急於這一時?

只是,又要勞煩阿昭煩惱一陣了,想想還真是於心不忍。可若不是這般強硬,她何時才能真正面對這個問題?顧寒淵嘆了一氣,“寒露,將文書搬來,本尊代殿下先處理著。”

“是,大人。”

皇宮。

秦明昭心煩意亂地自己乘著馬來到了皇宮,徑直來到了鸞鳳閣,滿臉都寫著慌亂和不解。守殿的宮人們瞧見了低氣壓的帝姬殿下,連忙開門放行,甚至連通報都是在秦明昭進去後才通報的。

“帝姬殿下到!”隨著高亢的聲音,秦明昭煩躁地走進了赫連玥的視線,以及……“見過外祖,”秦明昭慌亂歸慌亂,再慌亂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的,“參見母后。”

“這是怎得了?”赫連玥一臉擔憂地走了過去,將秦明昭扶了起來,拉到自己身邊,“誰又惹到我們阿昭了?”秦明昭一臉煩躁地臉朝下,埋在了赫連玥的膝上,悶聲悶氣地道:

“沒,只是覺得煩躁不堪,心煩意亂得慌。”

“可是因為今早的使臣?”赫連鈺明顯覺得今日早朝自家外孫女的情緒就很是不穩定,尤其是在見到北滇使團之後,“那些北滇國的使臣確實讓人見了心生煩躁,阿昭見了覺得煩,也是在所難免的。”

“阿昭,”赫連玥擔憂地將秦明昭的小臉從自己的膝上拔了出來,“和母后說說,究竟是怎得了?”秦明昭只覺得這件事難以啟齒,便又埋在了赫連玥的膝上裝死,一副怎麼叫都不起來的模樣。

“小賴皮,”赫連玥笑罵道,替秦明昭揉著被她自己繃得僵硬的肩膀,“有什麼不高興的,竟是連母后都不能說了。”赫連玥也沒有勉強秦明昭,只是輕輕撫摸著秦明昭的發,安撫著她。

赫連鈺慈愛地看著面前的女兒和外孫,將從宮外帶來的點心拿了出來,“阿昭,這裡有點心。”赫連玥只覺得埋在自己膝上的人兒動了動鼻子,瞬間便將臉抬了起來,“阿公!我要那個!”

“小饞貓!”赫連玥無可奈何地笑著看著面前的小饞貓,“你可真是……以往你二哥手上便是不能有些吃的,一旦帶著些零嘴,最終保準都是進了你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