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貓兒與魚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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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為何……」秦明昭心中只覺得煩悶不已,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麼抒發自己的情緒為好,「他與我東凌國素來無冤無仇,為何要這般幫著北霖國傷天害理?
「雪山崩塌成洪,難不成就可以保證北霖國能夠萬無一失,而後趁人之危拿下邊關四城?即使可以保證萬無一失,他就不怕我東凌國將士化作萬千厲鬼來尋他索命?!」
「他已墮入魔門,自然是不怕的,」顧寒淵回憶著自己先前最後一次瞧見那位大祭司之時,他臉上所顯現的黑線,便早已說明了一切,「說不定,厲鬼冤魂於他而言,便是上好的修煉材物。」
「對了,說起這個,」秦明昭皺著眉看向那隻摺紙魚,猶豫半晌後,最終還是將那件事講了出來,「我今日才算是知道,前世為何楚淮軒要殺秦明嵐了。」
「為何?難道不是為了要以此打壓東凌國,擊垮百姓們和大臣們的信心?」
曾瞧見過秦明昭今日所有動向的顧寒淵自然是「聽」到了前世的這個真相,但至於為何,他確實是沒有聽見,畢竟當時,莫璃軒那個該死的又找上門來挑釁了
「並非,他只是為了……活生生取出秦明嵐的脊骨,為那個所謂的大祭司煉器準備材料。」
秦明昭悶哼一聲,鬆開了對臉部的支撐,整個人攤在床榻上,成了一張貓餅,而遠在天都城的那隻摺紙貓兒,也有模有樣地攤在了顧寒淵面前的桌上。
「……脊骨,他怎可這般……當真是沒人性到了極點!」
顧寒淵就算是早已見識過那位大祭司既噁心又殘忍的煉器手段,但在聽聞他和他的幫兇活生生將脊骨從秦明嵐身體中剔除,還是會覺得心驚膽戰,背後發涼。
前世他知道這位大祭司是曾出現在北霖國之中,但後來他的行蹤,便不得而知了。有的人說他是得罪了新帝,被鎮壓在了新帝新竣工的鎮邪塔之下,永遠失去了重見光明的資格。
有的人說他因修煉過度而失去了身上所有的神力,從而變得比普通人還廢物,但依舊是囂張跋扈,為非作歹,最後被新帝查明真相後,丟入了死牢,午後問斬了。
眾說紛紜之下,顧寒淵也不曉得哪個傳才是真的了,只知道,這大祭司後來死無葬身之地了,連屍骨都被分開埋葬了起來。可想而知,這位大祭司生前究竟是造了何等級別的孽,才會被這般對待。
「所以,我才將楚淮軒帶了回來,準備嚴刑拷打,」秦明昭哼哼唧唧地抱著自己的枕頭,惡狠狠地捏著拳說道,「我定要讓他把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全部吐出來!」
「……」
瞧見自己面前又奶又兇、還亮著爪子呲著牙的貓兒,顧寒淵心中的不適感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剩下無盡的寵溺和寵愛了。
「阿昭,」顧寒淵忍著笑意,一邊伸出手指逗弄著眼前有些炸毛的摺紙貓兒,一邊佯裝正經地詢問道,「你要如何,才能讓他將不知道的也說出來呢?」
「我……我……」
「我」了半晌,秦明昭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連忙伸出手捂著臉尷尬地低聲尖叫著,「顧寒淵!不許揭孤的短處!嗷嗷嗷……不許!」
「噗哈哈哈……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生怕被自己娘子可愛死的顧寒淵連忙收著笑聲,留給秦明昭在自己這裡最後一點威嚴,「咳,我家阿昭神通廣大,我等愚昧之人,自然不該詢問,咳,不該。」
「閉嘴!」
小貓炸毛,可愛歸可愛,就是不好哄……
被摺紙貓兒撓了一爪子的顧寒淵只得訕訕地收了笑意,重新換上一副討好的姿態,開始戰術性轉移話題,「咳,阿昭,那盒桃花酥,可還喜歡?」
「哼,不喜歡!」
看著自己面前諂媚至極、擺頭搖尾討好她的摺紙魚,雖說秦明昭表面上還是一派冷酷的模樣,但實際上心中早已了開了花。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口是心非」吧……
「是嗎?那可是我親手做的桃花酥呢,阿昭竟是這般……」
「自然是喜歡的!哪裡有不喜歡!哼,不過是氣氣你,讓你不要太過驕傲罷了!」
顧寒淵挑著眉,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面前雖說仰著腦袋、但尾巴卻是一甩一甩散發著愉悅氣息的摺紙貓兒,不由得又被這隻口是心非的貓兒可愛得想噴鼻血。
唉,自家娘子可愛至極,為夫甚是把持不住啊。
可現如今只能聽到聲音卻摸不到人的顧寒淵,也只能儘自己最大可能去忽略身體上的異樣,按捺下自己內心即將出籠的兇殘野獸。雖說他也自己紓解過,但終究還是……
壓下自己心中旖旎的念頭後,顧寒淵輕咳一聲,「對了阿昭,近些時日,注意著些軍營之中的動靜。現如今北霖國的一尊大神在雲崖關,難保不準會有人前來營救他,所以,要格外小心。」
「嗯,巡邏人數從今日開始便已增加,城主府那邊也已經佈置好了幌子和陷阱,就等他們上鉤了。至於人被關在了哪裡,嘿嘿,就不告訴你啦。」
「嗯,」顧寒淵心下癢癢,便下意識伸出手,拍了拍那隻衝自己仰著腦袋求表揚的摺紙貓兒,「阿昭最厲害了。還有啊,阿昭,近些時日派人留意留意北狄部落的動向,若是有機會,大可以將其拉攏。」
畢竟現如今北狄部落的氣運要想上乘,就必須向東凌國這邊靠攏。若是光想靠著和北霖國合謀,進攻東凌國,那過不了多久,他們兩家自己便先會打起來,甚至是敗壞自身氣運。
北狄部落現如今的處境並不算是安全,前有兵強馬壯的東凌國與之抗衡,後有假心假意合作的北霖國不時地虎視眈眈,可真謂是前有狼後有虎啊。
顧寒淵冷笑一聲,看著自己另一邊的星盤,心中無聲地嘲諷了一句:自討苦吃。
「知曉啦,」秦明昭輕聲哼笑著,「看來我們想到一處去了。當時在雪山之上巡查時,阿嵐便說過,那些北霖國士兵看上去是在和北狄部落聯合,實際上卻是打著人家公主的主意,猥瑣至極。」
「北霖國一向以來便是如此,」顧寒淵輕聲冷哼一聲,「為官六朝,他們的伎倆依舊如此下作不入流,當真是丟盡了他們祖上楚鴻嶽的臉。對了阿昭,我此前塞在你衣服中的那些符籙,可還在身上?」
「自然是在的,」秦明昭有些好奇地歪了歪腦袋,「怎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