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自家大人一旦將有些話重複三遍以上後,就有就九成九的可能實現他曾說過的這些「承諾」。

顧寒淵等秦明昭將花枝上的鳶尾花全部收入囊中後,才將光禿禿的花枝化作漫天櫻瓣,散落在空中,任清風將其吹散開了。

接下來,顧寒淵拿出了一包金粉,猛地灑向了空中。眾人本以為那些金粉毫無用處,只會隨著微風散落在地。可沒成想,隨著顧寒淵的動作,那些金粉竟是緩緩停在了半空,圍繞著顧寒淵流動著!

就在眾人還未來得及鼓掌驚歎之時,那些金粉竟是隨著顧寒淵手掌的流動,在眾人眼前緩緩化成了一個女子的模樣。鎧甲皂靴,披風凜凜,手中提著長刀,頭戴玉冠……

即使現場再怎麼眼瘸的人,都已然將這個女子的身份猜了出來。顧大國師的心上人除卻穩坐在臺下的帝姬,還有何人?眾人不禁覺得今夜這頓宴席,吃得有些齁了。

如此濃烈而發自內心的愛意,他們又怎會感受不到?

此時就連主座上的秦弘安也為之謂嘆,「幻術應當是吐羅國特有之術,顧寒淵定是為博阿昭一笑,才前去特地學來的吧?當真是,萬分有心了。」

「是啊,」赫連玥也十分欣慰,「早些時候便同你說過,國師是個靠得住的,偏生你覺得同你搶女兒的都算不得何等善類,偏見叢生,此時嫌這,彼時嫌那。凡事你且得從細節瞧起,可你偏生不。

「往日我便同你說過,顧寒淵是個靠得住的。起初阿昭郊外遇襲,人家可是第一個趕來探望的,又精心照顧著阿昭照顧了小半月,事事躬親,難不成不比那些個日日上門詢問的人好?

「後來阿昭提議重振海衙府司,人家鞍前馬後地遞文書,給文獻,這些難道你派去的那些人未曾同你說過?」

秦弘安傲嬌地小哼一聲,就是不肯說。

其實他何嘗不曉得?阿昭自打入住帝姬府,顧寒淵便如同那哨位一般,夜夜鎮守在國師府頂上,看著隔壁的帝姬府。一旦有什麼響動,便會第一時間趕到,給予援手。

有好幾次,刺客還尚未翻越過帝姬府的圍牆,便被顧寒淵使用冰錐一一攔在了牆下,將那些人等全部凍成了冰雕,隨後交予了大理寺。

這些事,他並非不曉得,更別說是大殿上,顧寒淵頻頻側目看向身後的秦明昭這類舉動了。秦弘安怎會不清楚?他就是太清楚了,才不樂意這麼早地放手。

就像現在,顧寒淵表演完自己的拿手幻術後回到座位,坐下時還不忘取走秦明昭手裡的酒杯,放在離秦明昭較遠的位置上,無可奈何地同阿昭說著什麼。

秦弘安深深嘆了一氣,語氣中滿是哀怨和無奈:「你說,朕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怎可能捨得叫她被人奪了去?嚶……」

赫連玥卻是不鹹不淡地瞥了秦弘安一眼,揚起下巴指了指某個地方,「陛下,你莫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女兒?」秦弘安冷哼一聲,「她?是不是秦家子嗣都不曉得,何來的臉同朕的女兒慪氣?」

不錯,此時臺下的秦子萱正怨毒地瞪著前方相互依偎的二人,臉上寫滿了陰險和狠毒。手中的絲帕早已被她撕扯得不像樣子,偏生那染滿丹寇的指甲還顯得解氣,又去死掐身邊的侍女。

「該死的,她有什麼臉受得丞相大人喜歡!水性楊花之人,何德何能受得丞相大人青睞!人盡可夫的***!既然和國師糾纏不清,又何必前去招惹莫璃軒!」

秦子萱臉都氣綠了,手下的力道卻是始終不肯放鬆,直接將自己帶來的侍女手腕抓得滿是指甲留下的紅印,有些甚至已然被掐破了皮,滲出絲絲鮮血。

侍女疼得滿臉冷汗,但卻不敢吱一聲,生怕驚擾到了正在生氣的秦子萱,從而招來一頓毒打。好容易等到秦子

萱鬆手,侍女本想鬆口氣,卻聽自己的主子聲音如同淬了毒一般說道:

「去,帶上將本宮帶來的賀禮,隨本宮去恭賀,」秦子萱臉上的笑容陰險詭異,像是在等著看什麼笑話一般,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捂著朱唇輕聲細笑著,「本宮倒要看看,她會如何反應。」

侍女不敢有所反對,只得捧著那隻秦子萱「精心準備」的禮物盒,隨著秦子萱的婀娜步伐來到了秦明昭和顧寒淵面前。

「妹妹,生辰吉樂啊,」秦子萱的笑意矯揉造作,看上去很是惡意滿滿,尤其是眼中那時不時閃現的惡毒,讓秦明昭下意識更加警惕了起來,「來,將生辰禮拿來。」

侍女不敢怠慢,只好顫顫巍巍地捧著生辰禮遞到秦明昭面前。「此乃小葉紫檀所製成的手串,」秦子萱一邊說著,一邊作勢要去開啟盒子,想要將此拿出來給她瞧瞧,「這可是姐姐託人所制。」

「姐姐有心了,」既然還不曉得秦子萱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秦明昭只好露出公式化的假笑附和著,右手卻不自覺地握上刀柄,警惕萬分,「多謝姐姐一番好意。」

「哪裡哪裡……啊!」秦子萱一邊開啟蓋子,一邊轉過身要將這紫檀手串取出,卻不料在看清盒子中的物什時,嚇得花容失色的大叫一聲,手上一慌亂,竟是將那個盒子朝著秦明昭打翻了去!

緊接著,一條拇指粗細的毒蛇猛地竄了出來,直奔秦明昭脖頸而去!在夜光燭火之下閃爍著詭異光芒的毒牙猛地逼近秦明昭,讓她連拔刀的反應時間都不曾有。

而坐在秦明昭周圍的兩人——秦明嵐與秦明謙不由自主地拔除了刀,一邊喊著「後退」,一邊朝著那條毒蛇劈去。卻不料那毒蛇速度極快,甚至避過了兩人一前一後的刀鋒,直奔秦明昭的脖頸!

「鏘!」

「咔嚓!」秦明昭面前的桌子出現了不小的裂痕,兩柄刀深深地嵌入其中。

剎那間,宴會上出現了不小的騷動,眾人紛紛起身離開宴席,準備向後撤著,一些膽小的女眷聽說有毒蛇都險些被嚇得暈過去。宴會上一片混亂,秦弘安也露出了驚怒的神色,死死地瞪著秦子萱。

而在此時,尖叫不住的秦子萱唇角卻是掛上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像是女幹計得逞之後的得意,又像是大仇得報之後的狂妄。她的眼神中閃爍著一抹瘋狂,隨後又被她掩蓋了下來。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