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他們會懷疑上楓火關城主,則是因為他們曾看清了那夥馬匪二當家的臉,正和楓火關城主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本身楓火關城主就已然在兩個月前宣佈過自己弟弟丟失的訊息,現如今卻又冒出來了個一模一樣的人,怎能不讓他們懷疑這夥馬匪是楓火關城主,和他那個失蹤弟弟提前謀劃好的?

他們本想著快速回來報信,便派了亂步和鬼蹤回來報信,卻沒成想在出關後便遭到了不明身份刺客的襲擊,還差點折在了那裡。鬼蹤背上的箭頭屬於蓮花箭,一旦刺入肉中並不可能輕易拔出。

所以亂步才不敢輕易將那些箭頭拔出來,只好帶著已然神智不清的鬼蹤回來了。

「……去請國師來,」秦明昭捏著有些發痛的眉心,並沒有全然相信亂步的話語,畢竟那麼些日子過去了,很難保證眼前的此人就是自己當初派出去的亂步,「孤有話詢問。」

夏至連忙起身跑了出去,秦明昭則是朝著赫連安打了個眼神,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來到了秦明昭的書房。這裡不僅能避開客房,還可以避開一些人的眼線。

「那兩人可有……」秦明昭行走過一段時間的江湖,自然知曉有些可以改頭換面的技術,隨即便指了指自己的臉,「畢竟是當初母后收服的殺手,還有一些孤不敢輕易相信。」

「並未,」赫連安回憶著方才搖了搖頭,「他們臉上都很正常自然,並非是存在那些個江湖邪術。但,那人的話,我卻有所懷疑。」

「怎麼看?」其實秦明昭心中也已經起疑,為何亂步上來就要咬定楓火關城主,僅憑這一點就很可疑,「孤倒想聽聽您怎麼看。」

「值得懷疑的地方還是有的,」赫連安仔細回憶著方才那人的話語和深情,「方才為那誰拔出箭頭之時說了一句血煉,此物除了毒師常人是不明白是何等毒物的,可偏偏那人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話感到很不可思議。」

「血煉?」饒是秦明昭也沒聽過這東西究竟是何物,「細細說說。」

「血煉是種毒物,」赫連安坐下後,將這種毒物細細地講與了秦明昭聽,「它是以赤煉蛇的毒液和血液為引,加以狼毒花製成的一種自帶血香氣味的毒物,一旦中毒,血液中便回散發出一種有些甜膩的香味。方才那人便是如此,血液中有了香氣。」

「按道理來說,如若他們遇襲,定會兩人身上均帶著傷痕,可為何亂步身上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未曾出現,」秦明昭不由得擔憂了起來,「現如今最壞的打算,就是亂步被人截殺,那些人為了不引起懷疑,便給鬼蹤下毒……」

這般一想,那些人還真是心思歹毒到了極點!為了置她這個帝姬於死地,不惜用上這般歹毒的計謀。現如今最擔心的,便是那些人是否將自己探查北境邊關的訊息洩露了出去。

如果一旦洩露出去,便會被有心人,尤其是那些個夏家黨羽拿來做文章。秦明昭只覺得頭疼不已,本以為是一次秘密行動,想要以此來避免秦明嵐的死亡,卻不曾想……

然而就在兩人正苦惱的時候,卻聽院中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啊!!」秦明昭心下一驚,連忙率先推門出去檢視,赫連安緊隨其後。

「出了何事?」還未等秦明昭得到回答,她自己便已然看到了一切,「老天……」

眾人圍觀的中央,正是帝姬府院中的那兩個大缸,裡面不僅養著一些水生植物,還可以在關鍵時候用來滅火。但此時其中的一個大缸沿壁,已然出現了斑斑血跡。

而亂步,不,應該是一個不知名的人被顧寒淵死死地扣著脖頸從水中抬起了臉,而那張臉上水痕與血跡交匯著,那雙眼中露出了萬分驚恐和驚嚇,「饒了我……饒了我!我、我、我只是一介小卒!」

「是麼?」顧寒淵似笑非笑著問詢道,「那本尊問你,你這身上巫術的痕跡,從何而來?本尊猜著,為你用巫術掩蓋氣息的那人,應該身上也帶著鮫人的血脈吧?」

「小人不知啊,小人真的……唔!」話還未完,那人又被顧寒淵粗暴地摁進了水缸中。

「不知?好,」顧寒淵冷笑著將那人方才捏在手中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本尊到想問問你,這東西你放在了何處,嗯?如果本尊沒有猜錯,應該是放在了穀雨女官端給殿下的茶水中吧?」

穀雨聞言,下意識將驚慌的目光轉向了秦明昭,「殿下那些茶您……」

「放心,」秦明昭擺了擺手,「孤和赫連大人未動那些茶水。」畢竟穀雨剛將那壺茶放在桌上,前院便傳來了這般動靜,她和赫連安便衝了出來。

「寒淵,」秦明昭將怒氣隱藏在寒冰面容之下,緩緩走了過去,「將他放出來,孤有話要問。」顧寒淵點了點頭,收斂起了臉上的殺意,將那人很快從水中拉了出來。

「噗呼……」那人長舒一口氣,還未從生死邊緣緩過神,便瞧見了自己面前那張天神一般的容貌,還有那深含著寒冰和怒氣的漆黑眼眸。

「孤問你,亂步在何處?」秦明昭開門見山地問道,「自然是你假扮的那人,他在何處?」

「大人您說什麼小的不明白啊,」那人咧嘴訕笑著打岔道,「小的只是一介小卒,那些人要小的扮作誰小的也不知啊……唔!」隨著秦明昭一揮手,顧寒淵便了解,隨即將那人再次按在水中。

「你該知曉,」秦明昭冷笑著揮散了周圍的人,只留下了夏至、赫連安、寒露、穀雨和清明,「孤的手段,遠遠不止於此,孤只想問,那人在哪裡?」

「……不曉得啊,」那人已然開始痛哭流涕,「小的真的只是城主大人派的小卒子啊!城主大人叫我扮作何人我也不知啊!只知道大人抓了那些人作為俘虜……」

等到秦明昭詢問他口中的城主是何人時,他又不開口了,插科打諢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秦明昭顯然沒了耐心再繼續問下去,「寒露,去大理寺,就說此人對孤意圖害命,只要不死,將他所知道的,全套出來。」

「是!」寒露隨即便和驚蟄將眼前的人迅速卸掉下頜,帶離了帝姬府。而此時,顧寒淵則問夏至要來一方毛巾,開始擦拭手上的水血混合物。雖然夏至不明白偏要此時,但還是拿來了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