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今天送給那兩位大人物的飯菜,是妻子組織一些村婦做的。

“你!”李豹根站起身來,牙齒打哆嗦:

“別開這種玩笑,襲殺聯邦官員,是絕對的死罪!鎮守使大人的眼裡容不得沙子,甚至會株連……”

“我知道、我都知道!”女人掩面痛哭:

“可是,他們殺了我的父親啊……”

李豹根沉默,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在極短的權衡下,還是一把拽住妻子的手:

“現在就走!不論那桌飯菜有沒有用,我們必須現在就離開這裡,你收拾收拾,我去把咱兒子喊醒……”

“當家的,對不起,我……”

“都這個時候了,你他媽的還說廢話!”李豹根臉上青筋暴起,聲音發抖:

“快逃,咱們要死也死在一塊!”

房屋上方,看清一切的沈白和蘇瞳沒有立馬跳下去,而是把屋頂堵好,跑到遠處沒人的池塘邊。

“怎麼辦,瞳姐。”

“我說過,你比我強,所以你拿主意,但是你要知道,李豹根的妻子已經有了[給聯邦官員下毒]的行為。”

“可是並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不是麼?”

“呵……你是想放他們一馬?”

“若是平常,倒也不用,可現在藍海市分明已經進入戰爭狀態。”月光照在沈白的臉上,白皙的臉龐愈加柔和:

“戰爭時期,襲殺聯邦官員和士兵,會被判以[叛族罪],直系親屬,要麼流放到邊界,要麼槍決,他們的孩子還小。”

“可是那個女人,已經犯罪了。”

“那頂天叫做未遂……我們現在安然無恙,不是麼?況且他們今天晚上離開,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回來,終日躲在恐懼之中,這個懲罰已經夠了。”

“還真是心慈手軟呢,小白。”

“也不算吧,主要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傷害到我和我愛的人,放過他們又有何妨?而且看那個女人的樣子,哭的時候像個孩子,她因為厭惡暴行而離開父親,想必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

“我說過,我聽你的。”

蘇瞳聳聳肩,同意了沈白的決定。

二人都有心為那兩口子創造逃跑的條件,便沒有回村,只是沿著公路漫步,最後索性往深山走去,打算再次搜尋一波逃竄的匪徒。

然而在路上的時候,沈白卻忽然感覺不對。

這條公路,怎麼會傾斜那麼多?

沈白冒出這個想法的下一刻,前方的大地忽然凹陷下去。

一張巨口,從無盡的地底伸了出來,如同帶給世界毀滅的巨獸,無可阻擋,它形似放大億萬倍的絛蟲,每顆牙齒都堪比山嶽,面板最薄處都有百米厚度,一眼望不到邊。

咔嚓!

下一秒,巨口合上,吞噬了包括山脈在內的所有,走獸、村落、山石、森林……所有的事物,都被它一口吞掉。

原地,只留下一個直徑數萬米的無底巨洞。

這一切,都在地動山搖間發生,持續時間極短,大概只有半秒鐘。

月光下,沈白和蘇瞳看著前方的萬米大洞,都下意識地在腦海中冒出一個可怕的詞彙。

“舊土……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