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凝滯瞬間,然後立馬恢復常態,放下筷子,狀似不經意問道:

“李村長,這鵝卵石並不值錢,送給嫂子,就不怕人家生氣?我看你也不算窮,還是送點好玩意吧……我女朋友蓋的毯子,都要求鑲上金邊和珠寶。”

李豹根撓了撓頭,嘿嘿直樂:

“大人,我媳婦不是你們市裡人,沒有那麼大福氣,年輕的時候我也給她買過黃金,但人家不要,就喜歡這不值錢的鵝卵石。”

“哦……”沈白若有所思,也沒再追問。

李豹根出去後,沈白拿出那封在地下溶洞中得到的家書,默然不語。

公路匪徒頭目的女兒,厭惡父親的行為,跑到深山老林中嫁給善良的農戶,這個故事雖然老套,但確實有可能發生。

蘇瞳讀完那封信後,也皺起眉頭,她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心中發寒。

這美酒佳餚……不會被人動過手腳吧?

沈白也不敢吃飯了,二人對視一眼,將滿桌飯菜倒掉,佯裝吃飽喝足的模樣,讓村民把桌子搬出去。

當月亮高高掛起的時候,沈白和蘇瞳走出房門,以極快的速度穿行在房屋的頂部。

對於生命力指數在5左右的村民來說,沈蘇二人就是實打實的小超人,村子裡路燈又少,整個環境特別昏暗,根本發現不了他們。

很快,他們來到李豹根的家,這是一座寬敞整潔的農村平房,後院有散養的土雞,一片小小的甘蔗林隨風發出簌簌的響聲。

沈白和蘇瞳伏在青磚的屋頂上,沈白掏出一枚匕首,淡淡的金焰捲過,將其鋒銳程度增強百倍,如切豆腐般將屋頂劃出兩個水杯大小的窟窿。

屋內的一切,都清晰地映入他們的眼簾。

微黃的燈光中,李豹根正在給女人洗腳,他顯然已經做過許多次,輕車熟路,每次搓揉都是專業級。

“媳婦,怎麼樣,燙不燙?”

“不燙,正好。”

“嘿嘿,給你,我剛盤出來的鵝卵石。”

“嗯。”

女人輕輕拍了拍李豹根的腦袋,她膚色蠟黃,眼窩有點發青,實際年齡大概要年輕些,不過臉上的神態沒有絲毫愁苦,顯然在這裡生活得不錯。

“當家的,那兩位市裡來的大人,吃完晚飯了麼?”

“吃完了,小五子他們剛把飯桌搬回來,我看了一眼,好傢伙武者就是不一樣,吃得一點不剩!”

“一點不剩麼……”女人緊了緊手掌,身體顫抖了一下,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

她看了看給自己洗腳的丈夫,輕聲開口道:

“當家的,我們出去散散心吧。”

“好啊,明天就去村東頭,那邊的蓮花可好看了。”

“不,我的意思是,離開藍海市,去另一個地方。”

“啊?”李豹根愣住,他下意識地以為這只是妻子的玩笑,便隨口道:

“好啊,等咱們的兒子長大了,結婚生子了,咱老兩口就出去逛逛,我們可以去大海,聽說那裡有最好看的鵝卵石……”

聽到“兒子”這個詞,女人很明顯緊張起來,她聲音急促地道:

“不,就明天,我們三個一起走,馬上!”

“呃,媳婦,你怎麼……”

“快走,我,我今天用光了家裡打獵物用的毒藥!”

李豹根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就算沒上過學,時間依然能賦予一箇中年人足夠的閱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