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能換了邊軍的將領,卻不可能將東部邊軍的所有士卒都換了,昔日戰場上的袍澤終究是要刀劍相向。

壓下心中的些許落寞,風雲商下了城頭,回到城牆邊的屋內,坐於主位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那個沙盤,這個沙盤是楊雲親自出手打造的,用的是機括之術,比起以往的沙盤要更加龐大。

沙盤底下各有士卒支撐,隨著地下士卒的走動,沙盤上對應著的人偶也會移動,將戰場上的情況百分百還原出來。此刻雖然三王一方未到,但是代表著三王一方的人偶已經做好了放在沙盤之上,白日裡風雲商麾下的那些將軍也會在這裡演習備戰。

風雲商不禁走上沙盤,提起那個代表著自己的人偶,放在手中把玩了一會。人偶與沙盤之間用的是機括連線,風雲商等會重新放回去就好了,不會影響沙盤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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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姓東王看著躺下的幾具屍首,長鬆了一口氣,被封為東王已經有幾年了,但是直到這一刻,這位李姓東王才覺得風家的陰影離他稍微遠了些。看著躺下的侍從將屍體抬走,又打來清水將地面清洗乾淨,東王抬頭望向屋外,長嘆了一口氣。

三王同時行動,發起了一場針對邊軍的清洗,自然在邊軍之中引起了震盪。底層計程車卒對於三王派來的新將軍多少都有些牴觸,只是並沒有表露出來。三王想要真正的掌握邊軍,還需要一段時日。

三王本身就是世家出身,不然也不會得以重用。東部十七州對於他們而言更像是一塊多出來的蛋糕,而不是家族的根基。

為戰先慮敗,三王都沒有動用世家的核心力量,只是依靠著東部十七州的力量。這樣的話,即便將來真的要戰敗丟了東部這塊大蛋糕,也不至於傷筋動骨。

若是將對手換做旁人,三王絕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現在和他們爭奪東部的是風姓之人,雖然不是朝天的風,但依舊是風。

還是那句話,朝天東部這片土地上,真正的王,姓風,這一點百年都不會有所變化。這一點不是他們換掉幾個將軍就能改變的。

也就是現在風雲商不敢暴露身份,三王才敢爭奪一下,來繼承遺產的親戚和朝天風氏還是有區別的。

朝天國東部接壤著三國,漫長的邊境線上,隨時都可能爆發戰爭。因此,百萬邊軍,不可能全部都調走,最多隻能帶走五十萬。也是因此,三王才不惜割讓五州之地和諸多糧草軍械也要保住那五十萬大軍。

戰爭機器緩緩開動,三王與風雲商終究不可避免的相聚於雲起關前。

若是有選擇的話,三王其實不太願意主動來攻打雲起關。這座雄關的情報他們都已經背熟了,也正是如此,他們才知道這座耗費三年的時間修建而起的雄關有多可怕。

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絕對不為過。

雲起關並不是單純的一座城關,而是以雲起關本體為核心的一個戰爭要塞。

在雲起關外,共有哨所一百七十二處,每處駐兵一百;還有三處與雲起關本身成犄角之勢的險關,每處各駐兵十五萬。而在雲起要塞之中,還有著好幾處高地,這些高地上擺放著改良後的大炮,可以覆蓋整個雲起要塞。

哨所依託在分關之上,分關又依託著雲起關,環環相扣,牽一髮而動全身。每處分關之上又都至少有百十尊泛著冷光的大炮,配合著弓弩手對攻城的敵軍造成有效的壓制。

城牆的修建也是有講究的,與尋常的城牆不同,一般的城牆大致是‘口’字形的,攻城的要爬,守城的不讓爬,大家推推搡搡之間就把仗打了。

‘口’字形的城牆算是比較厚道的了,而相比於‘口’字形城牆,‘凹’字形城牆就比較缺德了,攻城之時進入凹口會受到左中右三個方向的攻擊,很難受。

風家修建的平東要塞就是‘凹’字形,一千年以來沒少被周邊各國詬病這座雄關‘慘無人道’,但是雲起關誕生之後,這個稱號就被順理成章的接了過來。

雲起關的城牆既不是‘口’也不是‘凹’,而是‘山’字形。

城牆的外面延伸出去一道城樓,城樓上派兵駐守。敵人剛進入山字的兩個入口時,就打他們的側翼。敵人完全進入後,就打他們的屁股。如果敵人還沒有進來,在城頭上架大炮,設弓弩兵,可以提前把他們送上天。

而且延伸出去的城樓還可以起到分流的作用,使得敵人被迫分成兩股。也不怕敵人攻打城樓,城樓完全是實心建造,士卒的調遣完全可以在城頭上完成,即便城頭被拆了,敵人還得接著拆城牆。

可以說是相當的‘慘無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