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就去上課吧。”風雲商放下碗筷,對風餘穎說道:“到了庠序記得好同學好好相處。”又從衣袋之中拿出幾張神庭幣,放在桌子上,塞給風餘穎,“需要什麼就自己買,不夠了就說。”

剛來神庭的時候,在大殿內仙力轉化成神力的時候,風餘穎便醒了,只是對風雲商多少有些怨氣,一直沒有說話。風雲商也自覺虧欠風餘穎良多,不知該如何改口,一直到今日早上,才是兩人第一次正式的交談。

“謝謝,”風餘穎頓了一下,才有些不情不願地說道:“爸。”

風雲商地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多出點,我問過你費爺爺了,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專門讓如雪給你做的。”風雲商也不知道該讓風餘穎如何稱呼姜如雪,叫阿姨顯然是不合適的,直接叫‘媽’之類的又怕激起風餘穎的逆反。

“謝謝,媽。”風餘穎的臉都快藏到碗裡面了,姜如雪笑著應了一聲,不停地往風餘穎碗裡夾菜。

吃過了飯,老費頭搶著要洗碗,但是被姜如雪拒絕了。也沒有要其他人幫忙,姜如雪一個人便很快的收拾妥當。一行人鎖上院門,浩浩蕩蕩的向庠序而去,途中的時候,風雲商特意拐了個彎,將風餘穎送到幼兒庠序去。其他人沒有跟上,而是特意將這段時間留給父子兩個獨處。

庠序是神庭之中最低等的教學場所,主要就是教幼兒識字和一些基礎的東西。向風雲商這些人去庠序便有些不合適了,因此有專門設立的成人庠序,教的東西和幼兒庠序一樣,只不過節奏更快,主要是面向一些鄉下進城打工的人員和風雲商這一類外來人員。

風餘穎今年剛剛十歲出頭,去幼兒庠序年齡大了,去成人庠序年齡小了。段凌徵求過風雲商的意見後,最終將風餘穎安排在了幼兒庠序,風雲商希望能借此機會,多少彌補一些對風餘穎的虧欠。

“去吧。”風雲商拍了拍風餘穎的肩膀,笑道:“放學了我來接你。”

風餘穎‘嗯’了一聲,揹著書包低著頭走入庠序之中。已經十歲的風餘穎在普遍不過四五歲的孩童之中,無疑是鶴立雞群。雖然這些孩童沒有什麼惡意,但是他們對風餘穎的指指點點,還是風餘穎心中很是不好受。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教書的先生念一句,底下跪坐著的孩童便跟著念一句,念過三遍之後,先生才將這句話的意思解釋給這些孩童聽。本來這些東西已經上過了,但是為了照顧風餘穎,先生還是打著‘複習’的名號將這些東西又將了一遍。

下課的鐘聲響起,先生從軟墊上站起來,說道:“風餘穎,你隨我來。”

風餘穎低著頭跟著先生走出教室,屋裡的孩童吵翻了天,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只是揪著風餘穎的年齡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風餘穎剛剛走出教室門,裡面的話語聽的一清二楚,心中生出些許慌亂。

剛來到一個全新的環境之中,還是其中的異類,隱隱受到排斥,不過十歲的風餘穎心中泛起一些酸澀和孤寂,雖然他還理解不了這兩種情緒。

“這是我手抄的課本,你可以拿回去看看。課上有什麼聽不懂的,也可以來問我。”帶著風餘穎回到自己的屋內,先生拿出一冊書籍,蹲下身子遞給風餘穎,揉著他的腦袋笑道:“你剛來,和大家還不熟悉,所以大家才和你有些生疏,等過幾天熟悉起來就好了。都是好孩子,沒有人會欺負你的。”

風餘穎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嗯’了一聲。跑著回了教室。

“你好,我叫風餘穎。”回到教室裡,將先生給他的書冊收起來,鼓起勇氣走到一個孩童的面前,伸出自己的小手說道。小臉雖然通紅,但風餘穎還是帶著勉強的笑容看著面前的孩童。

“你好,我叫邢昭陽。”風餘穎的小腦袋越來越低,都快要藏到衣服裡去了,伸出去的手也慢慢放了下來。邢昭陽去突然上前抱了一下風餘穎,笑嘻嘻地說道:“你的臉好紅啊。”

風餘穎的臉更紅了,先生正好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風餘穎的模樣,以為新來的學生受了欺負。走過來訓斥了一句邢昭陽,風餘穎連忙解釋道:“先生,您誤會了。我在和邢昭陽交朋友,他人很好的。”

先生狐疑地看了一眼風餘穎,見他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蹲下身子,從衣袖中拿出一朵小紅花,帶在邢昭陽的胸前,柔聲說道:“對不起啊,是老師誤會了你。昭陽是個好孩子呢。”

摸著胸前的小紅花,邢昭陽笑的燦爛。

上課的時候風餘穎偷偷撕下一個小紙條,遞給邢昭陽。邢昭陽看了一眼先生,覺得他沒有發現,這才小心翼翼地拆開紙條。紙條上寫的那三個字他認不得,但是藏在紙條裡的糖果卻很甜。於是邢昭陽便將剛剛得到的小紅花悄悄扔到了風餘穎的小桌案底下,那三個他不認識的字被他照著寫在了小紅花上。

先生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起身走了下來,裝作尋堂的樣子,看了一眼小紅花上的那三個字,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顯。雖然他也不認識那三個字,但是神庭的字本就是外界的字簡化來的,再結合方才發生的事,大致能猜出來。

“你今天的表現很不錯。”放學後,先生牽著邢昭陽的手,笑道:“不過卻鬧了一個小烏龍。”

邢昭陽小小的眼睛裡,大大的疑惑。

“那三個字是在向你道歉,你卻抄在了小紅花上。”先生笑呵呵地看著侷促不安的小兒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明天我給你一個新的小紅花,你送給風餘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