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停下腳步,動了愛才之心,蹲下說道:“投降吧。”

“東御寨的當家都這麼愛說廢話嗎?”胡地大當家翻了個白眼,說道:“丟了基業,老爺子還不得詐屍了。活著的時候,沒讓老爺子省心,總不能他老人家死了以後,還要被我氣的跳腳吧。”

“不過那個老傢伙偏心的很,估計下去以後,得捱打了。”揉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彷彿又感受到了小時候,老爺子的棍棒打在屁股上的滋味。

程峰看著他的眼睛,發現胡地大當家的眼睛裡有很多東西,卻唯獨沒有懼意。

起身走向楊居,聽到身後利器刺入肉體的聲音,程峰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走。

“把他埋了再上路吧。”程峰對楊居說道:“這樣的豪傑,曝屍荒野未免有些可憐了。”

本來打算將胡地大當家梟首的楊居遲疑了一下,還是安排了幾個人挖了個坑,將胡地大當家給埋葬了。

打掃完戰場,騰出幾輛運糧車,將自家的屍體裝在上面,繼續向大營走去。

東御寨並沒有將自家士卒葬在荒野的習慣,所有計程車卒都會被埋葬在距離東御寨不遠的地方。不論是屍體,還是骨灰,抑或是那些沒有姓名的衣冠冢。

程峰他們走了一會後,胡地二當家又回來了,將自己的大哥刨了出來,背在身上,輕聲道:“走,我們回家。”

回到胡地寨,將大哥葬在老爺子的旁邊,說道:“大哥,要是老頭子揍你的話,你先抗著,等我下去了,我們一起捱揍。”

留下三個大隊看守大營,剩下的十六個大隊都被楊居帶到了胡地寨前。

胡地二當家在他們到來之前就開啟了寨門,不是投降,而是請君入甕。

“你們誰想走,就走吧,我不會阻攔你們的。”胡地二當家將自己的平日裡坐著的那把二當家椅搬到了胡地寨的寨門前,翹著二郎腿,坐在上面說道:“一炷香的時間,要是還沒有走的話,就只能給我陪葬了。”

胡地寨的人很清楚這個二當家回來後做了什麼,因此大多人都爭先恐後的往外跑,只有少數人還留在胡地二當家的身邊。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胡地二當家笑道:“你們不打算走嗎?”又看了一眼在寨門外遲遲不進來的東御寨士卒,‘切’了一聲。

點燃一個火摺子,扔到寨牆上。寨牆上淋了火油,遇火便著,燒紅了半邊天。

東御寨的人一直在外面看著,一直等到胡地寨被燒成灰燼,一直等到那場大火因為無物可燒,不情不願地熄滅後,才步入胡地寨。

“去找幾個胡地寨的人來。”程峰走到寨門前,看著幾具被燒焦的屍骨,轉頭對楊居說道:“把他們埋了吧。”

楊居點頭答應了下來,梟首是為了恐嚇,是手段不是目的。若是因為他每戰必梟首,將那些想要投誠的土匪嚇到了,便得不償失了。

“你們二當家的父親葬在哪裡?”程峰看著自己面的胡地寨之人,溫聲問道:“帶我們過去。”

那人躊躇不前,不見挪動腳步。

程峰繼續說道:“我們只是想將這位二當家埋葬在他父親的附近,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程峰再三保證之後,那人才挪動腳步,帶著他們來到了墳前。

看了一眼,見一個墳頭上並沒有荒草,程峰便心下了然,說道:“這個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就把你們二當家葬在他哥哥的旁邊吧。”

說完以後,程峰便轉身離開了,還衝著墳頭的方向擺了擺手。

胡地寨的糧草被燒的點滴不存,只有一些金塊,銀塊和甲鎧保留了下來。將這些東西都收拾好了以後,打包裝上車,退回到大營裡。

隨著胡地寨的覆滅,胡云寨原先的領地便徹底改姓東御了。這片土地上目前還沒有一個土匪寨子,等到東御寨和褚期寨的爭鬥結束後,才會有新的土匪在這裡安家落戶。

新的土匪寨為了生存,必然要奉東御寨為主,按時給東御寨繳納供奉,就如同之前的東御寨與褚期寨一般。

撤離大營,十九個大隊押送著胡地寨的俘虜回到東御寨。自此,東御寨的春季攻勢便告一段落了,接下來的夏季,將會是一個平和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