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初夢過去時,就看到阮薇坐在床上,抱著被子在那兒默默流淚。

“怎麼了”

於初夢坐在床邊抱了抱她“做噩夢了”

這個懷抱沾染了淡淡龍涎香,是玄政最喜歡燻旳香。

阮薇心想這男人夠心機的,明明這才見到那麼一小會兒,頂多說超不過十句話,根本不夠時間給他作惡的,他卻故意燻個龍涎香,讓她身上沾染點味道。

“我夢見垌樓又有鼠疫了,死了很多很多人,”阮薇靠在她肩膀上,說,“我什麼都做不了,我”

於初夢哄著她“你做得很好了。”

她往垌樓送了一大筆錢財,可這筆錢財的用處是有規定的。垌樓學醫者,每月可向朝廷領取一筆豐厚的月俸,但凡感染鼠疫者都可以免費醫治,這樣就避免了許多早期的知情不報和死亡。

“嗯”阮薇心不在焉的應著,腦子裡一直在想玄政那個心機男該拿他怎麼辦。

“玄政剛剛找我,他想站到明面上來了。”

這麼大事,於初夢肯定要告訴薇薇的“我們跟他總歸要走到奪權的一步。”

阮薇心裡是知道的,玄政對權力沒什麼追求,卻一直不肯放手,他想制衡的根本不是初夢,確實她阮薇。如今又有更進一步的打算,估計是要來硬的。

他不會去逼迫初夢,卻很有可能來逼迫她,讓她識趣點退避三舍。

阮薇很懂事的說“他對你當政沒什麼意見,無非是介懷我這個外邦隱患。大不了我自行抹了脖子,總之不會亂了朝堂,也不會亂了天下的。”

“說什麼傻話”

於初夢道“你我都不可能退一步的,要抹脖子也該是他。他要爭,咱們就跟他爭,我不會慫他的,你也不要怕。”

阮薇當然沒什麼好怕的,一個愛玩囚禁的心機男,他雖然比玄瑋聰明得多,卻也比玄瑋多很多軟肋和顧忌。

她也知道初夢不會慫,這方面初夢比玄瑋大膽得多。

於初夢瞧著時間也不早了,該回她自己的寢殿了,阮薇卻拉著她說“我怕再做噩夢”

看著這眼巴巴的雙眸,於初夢當然不會拒絕了。

“那今晚我陪你。”

阮薇次日就找了初夢的母親,一開場就給了她一個重磅訊息。

“瑾王還活著。”

宴青凌一愣,繼而道“絕不可能,人都死了這麼多年,豈能復生。”

論最忌諱瑾王的,除了玄瑋便就是宴家的人了。

當年貴妃與太后兩派爭得厲害,貴妃受先帝鍾愛,膝下又有先帝疼愛的瑾王,而太后要對付貴妃,最直截了當的手段就是阻攔瑾王立儲。

不立瑾王,那勢必得有個別的人選替太后去爭。

玄瑋不過是因在初夢那裡表現過於殷勤,又沒什麼背景,才被太后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