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指望他特地為之設宴,可他都沒容許使臣進宮,更不打算親迎,只是派了齊大人在鴻臚館招待,然後容許她這個垌樓公主,去見見垌樓來的人。

也就是說,垌樓使臣到達皇城後,得向齊大人開口請求見皇帝,皇帝才會見。

早晚都是個見,狗皇帝卻非要整出個流程來,以顯大國威儀。遙想起巫馬陵來的時候,皇帝帶大臣和嬪妃們一同接見,是那般隆重。

這一切,都提醒著阮薇,垌樓國是出於一個怎樣的弱者位置。弱肉強食,這沒什麼不公平的,只是阮薇總有些不甘心。

於初夢見她沒回話,視線從溯兒臉上挪開,看向她“垌樓無論強弱,好歹是個國,玄瑋有那功夫跟西邑女子顛鸞倒鳳,待垌樓使臣熱情點又如何這很不應該。要知道當年先帝對待異國來客,都是主動禮賢下士的。”

阮薇點點頭“就是欺負垌樓,碰到巫馬陵又慫包一個,那東西真欺軟怕硬得很。”

“是這樣,”於初夢笑著說,“你知道他那德性,就不要為此困擾。你要相信有溯兒在,垌樓會好起來的。”

都以為垌樓使臣會請求謁見皇帝,卻沒有,使臣只請求見貴妃。

孃家人過來,玄瑋也沒道理不同意,直接就允了。

果不其然,來的人是垌樓大皇子,阮野。

“哥。”

身旁都有人盯著,阮薇心裡縱使有些波瀾,也做不出激動的樣子來。

四目相對之間,頗有感慨而已。

阮野一上來便問“巫馬陵給垌樓送了很多錢財,你知道麼”

阮薇是不知道的,不過巫馬陵有說過一句,垌樓有需要可以向他求助,但阮薇不想欠這種人情,就沒有開口。

她垂下眼眸,密長的眼簾在她眼下倒映出一片陰影,阮野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阮野道“我們需要這筆錢財,它可以改善垌樓許多現狀,可巫馬陵說,這是為五公主送的,我們便不敢收。你是啟元的貴妃,不該和巫馬陵有所瓜葛。”

阮薇笑了笑,他白操心了。她本不能和巫馬陵有瓜葛,這不是皇帝上趕著送她麼

阮野看到她唇邊這諷刺的笑意,理解了些許,話鋒驟轉“這些年,垌樓變化很大的。”

“父王母后可還好”

“好著,你不必掛念,”阮野目不轉睛得看著妹妹,道,“還記得禿子的小媳婦麼,你從前跟她玩的最好。”

阮薇愣了一下,睜大了眼睛。

阮野漫不經心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你同她多像啊。”

阮薇身子僵得厲害,動彈不能。

禿子,那是他們幾個兄弟姐妹在背地裡給三皇叔起的綽號,而三皇叔的妻子,早已死在了十年前。

那個女子來自鄰國,也並非生老病死,而是三皇叔處死的。

三皇叔察覺了這個女子的不對勁,因而派人去鄰國查了她底細,發現她的柔軟溫順都是偽裝,她抱有目的而來,野心勃勃。

在查明之後,三皇叔先是佯裝不知,又試探了她一些時日,最後,以一杯毒酒的方式處死了她。

而哥哥現在卻說,自己像那個女子。

是像了偽裝的人設

還是像了,那被三皇叔識破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