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秦省大員,孫天霖的地位之敏感,便是夏清讀多次去長安,也從未到過孫家別墅。

夏清讀不是怕,而是不想。

畢竟和平時期,她也懶得做點兒什麼,讓外界去猜疑,而且她認為自己並沒有和孫家的人接觸的理由。

可現在,沒有任何人能打消她懲治錢家兄妹的決心,連帶孫秦兩家,她也沒想讓他們好過。

即使秦尚刀老爺子親自前來海市。

至於長安這頭,一開始,秦霜是沒打算請她父親這一尊孫秦兩家的定海神針的。

長安鬼市連環兇殺案結束,孫天霖的地位穩固歸穩固,可只要秦尚刀還在,孫秦兩家在秦省才算是真正的穩如泰山。

作為女兒,秦霜並不想讓父親再在晚年經歷這麼多折騰。

誰知老人得知此事後,只過了一個鐘頭,就給他們回覆,他必須去海市一趟。

秦尚刀已是遲暮,但嗜酒成性的他,並不是個逢人便要喝酒的酒蒙子,而是真正的薑還是老的辣。

他們這一代人,吃過的苦,流過的血汗,比常人一輩子吃的鹽巴都多,秦尚刀更是知曉,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的道理。

若非如此,他晚年看到那些不成器的兒子,也不會生生將自己氣得一身病,也就不會一直扶持孫執穹成長,更不會在孫執穹離開後,希望秦霜將外孫女誕下的一個兒子過繼到秦家。

老了,就得想方設法為秦家的後輩鋪路。

而仰望夏家,沒有人會比他們這一輩的人更清楚,海市夏家在七八十年前,為困難的函夏國做了多少貢獻,就自然不會清楚這個家族在函夏國擁有何其龐大的分量。t.

錢不庭或許見過京都有位大人物曾來過海市夏園,但見過不意味著他能夠想明白,畢竟夜執陽專注的領域是考古,權謀之事,眼界自然窄了太多。

作為助理的錢不庭就更不懂了。

可他懂,因此就算拉下這張老臉,他都不得不渴求夏家能夠放過孫秦兩家一馬。

至於怎麼求,就只能到夏園再說了。

……

海市、夏園。

傍晚近七點,夜執陽還是沒有勇氣給師父他老人家打去電話。

他的機會越來越少了,有些事情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避免師父排斥他的心思越來越強烈,他決心等錢裴和錢不庭過來以後,直接帶著身後五人上山。

青年與文家三人等啊等,等來了夏清讀和莫茜親自端來了下午飯,並且連午後離開的夏城祖和莫子揚,也重新踱著氣息悠長的步子進來。

「執陽哥哥就放心吃吧,就算茜兒想毒死我的好指導員和這兩位,還能對執陽哥哥下毒手啊?」

西沉的斜陽光芒順著教堂門傾瀉進來,將教堂照耀得彷彿金碧輝煌的佛堂。

望著冒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夜執陽四人無動於衷,莫茜呡著嫩唇笑道。

小美人兒這一笑,夜執陽就更苦澀了。

「秦省那邊過來的人挺多的,孫天霖、秦霜、錢不庭、錢裴,還有一位是秦霜的父親秦尚刀,以及…兩位秦尚刀的私人護衛。」

見四人仍是紋絲不動,夏清讀倒是自顧自呡了口小粥,旋即說道。

夜執陽吃驚問道:「秦尚刀老爺子也過來了?」

「孫秦兩家對那三個男嬰都挺看重的,因此錢不庭這個當父親的不能死,而錢不庭對他那個妹妹又關心得緊。」

夏清讀聳了聳香肩,她說道:「繞來繞去,最後可不是得老人出面嘛!」

「這一點夜公子心裡應該有譜才是,要不然…師父他老人家上次為什麼當清讀和瘋丫頭的面兒教訓你?」

夏清讀玩味兒笑道,精緻臉蛋兒一臉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