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六環東南角,心城大酒店,二樓地字閣。

周旨的邀請「如約而至」。

這個今天晚上穿著很正式的男人,要比夏清讀來得更早些。

穿著單薄紅色披衣的文枕兒進門時,頗具典雅的地字閣包間餐桌上,已經端上了用金色桌蓋遮蓋的美味佳餚,以及…一瓶紅酒。

看到略施淡妝的文枕兒進門,似乎有些心事的周旨,臉龐頃刻間堆上笑意。

他心裡有些奇怪,文枕兒今天晚上為什麼會穿這種顏色的衣服過來。

文枕兒前段時間約他散步時,有意無意說過一句話:如果自己哪天被逼瘋了,她就穿著一身紅衣,從樓上跳下去,這種顏色的衣服和鮮血一樣,不至於讓自己的遺體看起來刺眼而狼狽。

所以,她預示著什麼,還是…給自己警告?

周旨心頭冷笑,他壓下心頭疑惑,起身邀請文枕兒就座。

「這裡以前我來過幾次,雖說地方有些偏僻,可他家的飯菜口味很不錯。」

周旨話罷,頓了頓嘴唇,又微笑道:「我提前半小時過來,點的都是枕兒愛吃的菜。」

「主要是害怕時間太晚,枕兒一個人女孩走在外面,也讓我擔心。」

周旨話落,進門後,嬌美臉蛋兒保持著客氣微笑的女人家,終於掩唇笑出了聲。

她笑周旨虛偽。

地方偏僻,是因為人少好辦事兒,至於提前來這裡點菜啟酒,無外乎是他已經給飯菜或者酒水裡下了女性專用的風雲散。

至於她走在外面讓周旨擔心…六樓就是情趣房,她還能出去嗎?

可現在,周旨卻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枕兒笑了,真好看。」

周旨「痴痴」望著文枕兒,一如他這些年,在這個女人的身後,滿目深情地望著對面的她。

「周大公子還挺有意思的,你邀請我前來,我未到場就開啟了這瓶價值不菲的紅酒,這…我也很擔心啊!」

文枕兒嫩唇勾起嘲弄笑意。

聞言,周旨臉色頓時一僵。

「再者今天晚上,我突然不喜歡吃這些菜了,至於回去得晚不晚,我自己都不擔心。」

「所以…撤去這些飯菜,我親自點兩道如何?」

話止於此,文枕兒那雙本是嬌媚的眸子,沒有了以往周旨罵她是狐狸精的憤怒,沒有前幾天他們在一起散步時候的深沉,這一刻竟是凌厲無比。

好像,她已經看透了周旨的內心。

而對面,這個在今天特意換上了修身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此時連嘴角都不自覺地在顫抖。

不知不覺中,周旨的眼眶都有些猩紅,他幾乎抑制不住自己姬玉暴跳如雷的狂怒。

文枕兒真的發現什麼了嗎?

他努力回想自己從安排好計劃到現在,和文枕兒接觸的一幕幕,但記憶在腦海中走馬觀花地過了一遍,他並不認為自己有任何失誤。

所以…她在試探自己?

一定是這樣的。

周旨長舒一口氣,男人臉上的緊繃之色緊忙收斂下去,他重新浮上笑容,說道:「本以為不想耽擱枕兒時間,能夠博得枕兒開心,沒想到一開始就讓枕兒心生不愉快了。」

「如此,我自當遵從枕兒的意思。」

周旨表現的「坦坦蕩蕩」,話落後他就要按下桌上呼叫服務員的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