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平坦的大道上,兩輛轎車發出轟隆隆的油門作響聲。

之前在太薩部落,安吉利亞雖說初步掌握了某種通玄能力,下手沒輕沒重,好在那個小丫頭並不是真想要張哥的性命,只是將他推開。

因此在半個鐘頭的調息後,張哥已無大礙。

已經到了午後,按說這個時間點的太陽不再毒辣,可不知為什麼,車裡的氣氛反倒異常沉悶。

尤其是在剛才那股雨勢,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錢不庭的眉頭皺得就更深了。

「陽哥,你說安吉路首領急匆匆的讓我們離開,是不是因為他已經知道我們走後會下?」

錢不庭取下眼鏡,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又戴回去,他輕聲問道。

「這股雨勢來得太突然了。」

張揚也附和一聲。

夜執陽沒有說話,他搖了搖頭。

自從得知黑雲石能夠儲存千年前的某些畫面,並且在雨天產生幻境,他無時無刻不希望雨天到來,因此對當地的天氣預報關注得緊。

今天並不是下雨的時候。

再者,先前他們去太薩部落,天空也是萬里無雲啊。

晴天一聲霹靂,已經是罕見的事情,晴天下雨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那個小丫頭手中能詭異推開張哥,要我來想,這個地方突然下雨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夜執陽沉思許久,最後、他將下雨的來由歸算到了安吉利亞身上。

太薩部落連哈蘭轉世的人都能出現,天生異象也不是不可能。

夜執陽這麼一說,車內的另外三人就不說話了。

張哥和張揚對於夜執陽的說法還有點兒懷疑,可畢竟才見識過安吉利亞的手段,這種通玄而詭異的手段,已經被他們試著接受。

錢不庭接受得就更早了,要知道在年初登鳳凰山,他就差點兒死在夜執陽師父他老人家手中。

轎車後座,夜執陽解釋聲落下後,就將高大身軀倚在椅背上,青年揉了揉眼角,又緩緩攤開他的手掌。

此刻,消融了那枚綻放著紅色光芒的玉簪印記後,他的手掌和之前毫無變化。

對於此事,他不能不上心,但他又不知道如何上心,或者說…他並不理解安吉利亞所說的最珍貴的禮物,究竟是什麼?

可就在這位考古天才剛閉上眼,片刻後,他似乎是想到什麼,夜執陽如同在夢境中遇到了面目猙獰的鬼魂,這道一米八五之高的身軀詭異變得僵直。

他睜開眼眶,寸目不移地盯著面前開車的張揚的後腦勺。

青年的呼吸聲開始粗重,驚醒了一旁閉眼假寐的錢不庭。

他感覺到夜執陽的神色在劇烈變化,連忙問道:「陽哥,你這是怎麼了?」

夜執陽是怎麼了?

他想到了老匹夫在前幾天的夜晚,給他說過的有關古薩汗國或是太薩部落哈蘭轉世後,對自己以往的丈夫下情蠱的事兒。

情蠱?

剛才安吉利亞給自己手裡融入的那枚紅色玉簪印記,是否就是老人所說的情蠱?

如果真是,安吉利亞又為什麼要說,這個東西是她最珍貴的禮物?

夜執陽陷入了頭腦風暴,他回想著自己與安吉利亞見面後,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然而冥思苦想,他只能用三個字來概括:親膩、平靜、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