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執陽轉身望向安吉路這邊,老人已經將五張一米乘一米左右的麻紙,依次鋪展開來。

先前夜執陽三人蒐集三角碑上的秘聞,老人舒展麻紙時,也不知道麻紙產生了什麼反應,紙上會有畫面浮現。

可此時麻紙平鋪,紙上卻又空無紋路。

拄著黑色木杖的老人,抬頭望著眉頭緊皺的夜執陽三人,老人示意那位瑙貢諾爾警安和張揚離開。

夜執陽神色古怪,可畢竟是在老人的地盤,只好對那位警安和張揚歉意一笑。

二人點頭離開後,老人輕哼一聲,手臂輕輕撫過麻紙,反覆兩三次後,麻紙上忽有條條紋路顯現。

「嗯?」

初初一掃像是變了異的麻紙,夜執陽先是瞳孔緊縮,略作沉吟又面帶恍悟。

這張麻紙的變化,很像他去年在榆市做國級文物實驗的青紙人,只不過青紙人在當初製作時,融合的是蔥白汁,升溫之後就會顯色。

這五張麻紙的材質看起來比較單一,不像是會以蔥白汁或者醋蘸寫,如果是這兩種材料,就不是故意隱色了,而是這兩種材料一定會在麻紙上留下痕跡。

但是從老人剛才用手袖摩擦生熱的原理來看,麻紙上的畫紋,一定是草原上某種少見的隱色材料。

接下來就是畫中內容了。

只是…第一眼過後,夜執陽就徹底怔在原地。

畫面採用的是遠景平視的構圖結構,畫面中,有一處用骷髏構建的高臺,高臺上,那是一位虎頭靴著足、裙甲護膝、山文甲護體、頭戴紅纓戰盔,一隻手握長劍的將軍。

將軍另一隻手掌高舉,這個男人的手中…赫然是和他藏在海市的那枚一致無二的赤雪印。

麻上加麻!

一麻是麻在了這個將軍身上,因為這種戰甲裝扮,的確是函夏國境內的將軍特有,而絕非草原大地上的虯髯將軍那麼粗獷。

所以…這幅畫面徹底證實了老匹夫的猜測?

從函夏國來到古突厥的勳貴?

二麻自然是這個傢伙手中的赤雪印。

夜執陽現在是非常敏感的,這就包括他剛才聽到張揚的翻譯後,在琢磨那些貴族拿著赤雪印是什麼姿勢。

這張畫面似乎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赤雪印並不是掛在這個傢伙的胸前或者手臂上,而是被其高高舉起。

在任何時代,舉起都意味著獲得與征服,那意思也就是…這個將軍渴求已久的東西,就這樣出現在自己手中?

那麼…這枚赤雪印並不是這個傢伙的本身之物,也是他搶奪來的?

「不行,我不能想當然地衍生這麼多的陰謀論。」

死死盯著赤雪印,夜執陽搖了搖頭,長舒口氣後,又轉向安吉路剛才摩擦過的第二張麻紙。

這次的畫面就比較玄幻了…

畫面中,那是八處像是漫地而起的颶風怒龍,風沙凌亂,好像是在給夜執陽證明,這裡就是你們一直心心念唸的「消失的沙漠」。

盯著盯著,夜執陽突然想起了他在闊夜沙鎮青石碑上看到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