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枕兒今天剛回到學校。

她的心情很複雜,在莫茜和夏清讀懷疑她的那些日子裡,父母身邊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陌生人,他們過得很小心,可避免自己擔心,以往在通話中,他們卻什麼都不說。

他們想不到,這些形形***的人,正是因為自己和夜執陽有所交集,才讓他們身處危險境地。

現在,她輕鬆了許多。

自己捱了幾巴掌,甚至被莫茜逼迫***了衣服,可相比較父母的安危以及自己的名譽,這些私底下的事情,也算不得什麼了。

老師那邊沒有和自己多說什麼,只是那天自己想請假時,老師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示意自己出去散散心也好。

而這些天,自己與夜執陽唯一的聯絡,就是晚上發的那一句:我很好。

或許用不了多久,等她真正的釋懷了,連這一句也用不上發了。

獨居室裡,散發著暖色光芒的吊燈下,重新將窗簾、床單被套都換回黑色的文枕兒,正垂目在手中這塊兒天藍色、娟繡一個「夜」字的綢帕上。

她和夜執陽的關係出現微妙的轉變,就是因為那個青年舉起手帕時有些手足無措,隨即慌亂而逃,從那兒之後呢,她能感覺到夜執陽望向自己時,眼神中同樣充斥著明亮和喜意。

這就很好啊,彼此都享受著這種謹小慎微的感覺,有何不可。

但是她的身外,卻是前一腳光明、後一步黑暗的如履薄冰。

不巧,這塊兒冰還是碎了。

險些將自己徹底冰封。

「也好,最起碼在以後的日子裡,枕兒還能記起曾在夜先生的懷中偎依過,曾陪著夜先生在晚上一起壓過校園的小路。」

「也曾聽起夜先生說過一句:文指導的聲音很好聽。」

「就這樣結束吧。」

緊緊攥住綢帕,文枕兒抬手就要將其扔進垃圾桶裡。

手伸至半途,嬌美人兒手掌微滯,似乎又有些捨不得,稍是猶豫,還是將綢帕藏進了一塊兒她平時不怎麼穿的衣服衣兜裡。

念想也好,回憶也罷,既然莫茜決定放過自己,她留下一塊兒手帕,應該無妨吧。

噔噔、

文枕兒剛關上衣櫃,一陣極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

美人兒秀眉緊皺,以為是文枕兒或是老師前來,心裡忙提起一口氣。

屋門開啟,竟然是長相清純、氣息青春的錢裴。

小女兒家身著粉紅色衛衣,下半身是牛仔短褲,露著兩條晃眼雪白的大長腿,腳上是一雙運動鞋。

女孩兒呼吸有些急促,應該是剛夜跑回來。

文枕兒神色平靜下來,微笑道:「是小裴啊,進來坐。」

文枕兒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婉語氣,身後,那位將小腦袋隱藏在連衫帽下的女孩兒,眼神中已然冰冷到極致。

甚至有種說不明朗的森氣。

文枕兒剛轉過身,錢裴嘴角又上揚起笑容。

「這段時間文姐是請假了麼?怎麼沒見文姐來莫大美女這裡吃飯啊?」

錢裴嬌笑問道,文枕兒臉色一怔,旋即恢復平靜…莫茜沒有對這個丫頭說起她的事兒。

「咳咳,很久沒有回家了,回去轉一轉。」

「小裴這一說,文姐還真有些想念小裴做的飯菜了,改天一定厚著臉皮蹭飯。」文枕兒客套應付一句後,為她二人端來茶水,隨即問起錢裴是不是最近生活和學習有什麼問題。

既然錢裴什麼都不知道,她這個指導員的小架子,稍微端起一點兒才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