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執陽那種手法,錢不庭不是很提倡,可夜執陽說得對,好鋼就得用在刀刃上。

「是露出馬腳還是打草驚蛇,還真不好說。」

側邊沙發上,蕭姬望著一會兒頭枕在夜執陽腿上,一會兒縮在夜執陽,這個點兒又背倚在夜執陽手臂一旁看書的莫茜一眼,轉眸對錢不庭一笑:「有些事兒不一定需要孫廳長親自出馬,只要下面的人多折騰閆家成幾次不就夠了?」

「早上我也是這麼給父親說的,可父親那邊兒也有顧慮。」

錢不庭攤手道:「閆家成和他兒子突然離開秦省大學雖然讓人猜忌,可兩個成名已久的大學老教授,擁有的人脈也不小,況且閆家成還是長安有名的收藏

家。」

「一來二去,其餘人可就眾說紛紜了。」

錢不庭話罷,偌大客廳徐徐陷入無奈的安靜。

「執陽哥哥,釜底抽薪是什麼意思啊?」

值時,貼在夜執陽手臂上的女孩兒突然轉身,問夜執陽一個沒事找事的問題,青年臉色一黑。

好歹是正兒八經考進京都大學的學霸,怎麼這話說出來就活脫脫成了一片文化沙漠。

錢不庭與蕭姬和在不遠處給眾人做午飯的錢裴神色一怔,沒有說話,依他們來想,莫茜不至於無聊到用這種方式來引起夜執陽的注意。

「咳咳,茜丫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讓錢大設…」

夜執陽抬起頭,想在錢不庭三人這裡強行挽尊,怎料話落一半,小腦袋又滑倒在夜執陽大腿上的莫茜抬手半遮住青年的嘴唇。

「昨晚聽你們說這事兒,茜兒也已經有個大致輪廓了。」莫茜眯起眸子道:「那個老死不死的閻教授敢惹出這麼大的攤子,執陽哥哥覺得他這麼做就是為了寶藏?」

「嗯?說說看。」

沒想到連莫茜都開始發表‘真知灼見",大為驚奇的夜執陽與錢蕭二人面面相覷,緊接著又垂目寵溺望著女孩兒。

「都是土埋半截子的人,就算邪玉背後的寶藏能現世,姓閆的也是留給他兒子和女兒的。」

「尤其他那女兒野心極大,和大舅哥滾床單,滾到將夫家的資產佔有小半,如果再得到這些寶物,或是運作,或是自抬身價,掌控夫家在漢市的資產並不困難。」

「你們老是讓孫廳長拿著姓閆的開刀,可老傢伙的歲數就在那兒擺著,蹲監或是執行死刑都不虧。」

莫茜嗤笑道:「秦阿姨的商業版圖比起白家不是大得多嘛,就讓秦阿姨給合作伙伴通口氣兒,擠壓白家的企業不就行了?」

「白家才是那女人的背後支柱,要是白家塌了,你們覺得一個野心極大的女人病急亂投醫,還有閒心情管父親的死活?」

「更甚者…她極可能反咬那老傢伙一口,以表明自身清白。」

……

別墅一樓,莫茜道出何為釜底抽薪的真正意圖後,客廳彷彿被一股史無前例的颶風颳過一般,支離破碎的狼狽殘破之後,滿是空無一聲的死寂。

莫茜,這個看不見夜執陽就發瘋,看到夜執陽便恃寵而驕,做一頓糖醋鯉魚卻半路改道成滷汁燒魚,怎麼看都是有胸但無大志的女孩兒,竟然在聽他們說起幾句閒言碎語後,一道三十六計之一就給這個案子的淤結之處狠狠插了一刀。

廚臺旁,錢裴握著菜刀的手掌微微一顫,瞳孔緊縮。